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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幻想] 【阴阳得意】

本主题由 夜月 于 2023-12-1 10:19 解除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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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塑造还不错,故事情节波澜起伏,作者还挖了几个坑,期待后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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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3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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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文友,我又想整点新活,原来的四字章名后面将用两句七言律代替,虽
然我并不是很会作诗,但我就是想「作」,诗有违律还请宽容的指出。

  剧情到这里,已经占全篇一半,目前应该是五六万字左右,全篇十万多字就
差不多了,征文写太多看着也累,下章就是正儿八经的肉文,收尾阶段,所以更
新速度会放缓。

  看到有读者表示自己看萎了,我深感自责且痛心,写文从来只顾自己爽,哪
管他人胯下鸡儿萎,实在罪大。后续我将会加入更多情色元素,让那位看萎的小
兄弟重振雄风,以此弥补我犯的错。

  但男主角还是会维持这样屌丝的个性,因为这不是爽文,所以不会有种「遇
神杀神」和「遇女则肏」的爽感。命题如此,这篇故事就像我们的青春,时而有
勇时而怂,偶有小谋又缺智,狂妄而不自知,或许经历过后,才会某天夜里懊悔
不已,以至于泪湿枕头,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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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章:两界间中授道衣,归来显技与神议

  不知何时何地,我已置身于黑暗中,但那黑暗却有一丝的光亮。那里有一位
穿着灰色道袍的白发老人在舞着木剑,他手中正捻着一团火,光亮正是在这里发
出的。

  「老人家……」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那老人闻声停下手中的剑,转头看向我,惊愕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

  「我不知道啊,这里是哪里?」我一脸懵逼地问道。

  老人抚须答道:「此处乃是阴阳两界的裂缝,阴气不入,阳气难进,昏暗无
光,空若无物,便是人鬼神妖也无法脱离此处。」

  那不就是阴阳之间吗?

  卧槽!我他妈又进来了?可阴阳之间的入口不是在红木岭吗?

  「老人家,你一定搞错了,我去过阴阳之间,那里的入口明明是张家镇的红
木岭。」我如是解释说。

  「哦?你去过阴阳之间?」白发老人有些惊讶。

  于是我便把阴阳之间以及杨伯他们的事告诉了老人,毕竟老人一副仙风道骨
的模样,也许有办法出去呢。

  老人闻言,摇头叹道:「原来如此,看来杨三流也被那逆徒摆了一道。」继
而,他又道:「但那里还不算真正的阴阳之间,所谓是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
世不竭,而阴阳之间,仍有『之间』。」

  「这样吗……」我摸着下巴问道:「不过你说的逆徒,难道是……」

  「老道乃是拾骨山符箓派第二十七任掌门徐定山,那位阴阳镇的镇长就是老
道的徒弟张泽荥。」

  「这,原来是你徒弟,那他为什么要……作孽啊。」后半句我越说越小声,
毕竟不是有句老话说,一日为徒,终生为子吗?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暴怒。

  但事实上我想多了,却见徐定山叹了口气,自责道:「也许是我教徒无方吧,
他年少时便受我师妹蛊惑,堕入邪道,想追求长生不死之术,如今成为半人半鬼,
为祸人间啊。」

  「长生不死?真的有可能吗?」

  「当然,我道教的吐纳炼气之法便是长生之道,可惜那逆徒觉得进展过于缓
慢,他认为人寿不过百余年,登仙只是上古传说,便开始研究邪门歪道。」

  「邪门歪道……也能长生吗?」

  徐定山暼了我一眼,淡淡道:「可能吧,但邪法违天逆道,有损阴阳两德,
即使长生不死也只能沦为不人不鬼的东西。」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要是不死的话,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有什
么关系?反正有大把时间快活。

  徐定山见我在沉思,开口问道:「小朋友,你还没说是怎么进来的?」

  「啊,我记得我当时在与河神斗法,就拿镇魂诀去打它,结果被雷劈了…
…可当时我还有意识的,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里了。」

  「河神?你拿镇魂诀去对付河神?」徐定山的眼睛瞪得溜圆,有些不可思议
地看着我。

  「这没什么啦,我这不也挂彩了吗。」听得他惊讶的语气,我谦虚地摆摆手,
内心却有点骄傲,毕竟凡人弑神可是古今罕有的事。

  「让我看看你手……」徐定山说着,也不管我答不答应,一把就将我的手抓
过去。

  这老道士力气颇大,我没法挣脱,只得讪讪道:「哎呀……都说没什么了。」

  徐定山瞅了好一会才放开我的手,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承受住天
雷。」

  「哈?」

  「你身附『阴符』,那日河神降下的天雷又恰是至阳之雷,二者相抵,雷中
余火正好只毁你手臂上的皮肉。」

  「啥是阴符?」

  徐定山娓娓道来:「葬尸录有言:符箓有人符、尸符、神符、鬼符、灵符之
分。人符即贴身之用,趋吉避凶、尸符则是贴额之用,用以镇煞定尸、神符就厉
害了,它能赋予仙力神法,杀妖斩邪、这鬼符则是传说的阴兵虎符,可号令百鬼,
最后一个灵符,则是我符箓派常画的,用以天地聚气,卜卦降灵。」

  「嗯嗯……」我听得津津有味。

  「还有一种就是不在记载中的『阴符』,传说为太阴星君为所画,乃是神界
之物,阴符汇聚天地阴气,护尸不毁,引鬼跟身,本是太阴星君赠与阴间阎罗的
饰物,后被钟馗借用于捉鬼,结果遭贼盗取,遗失人间。」

  我想起了阴阳之间镇长对阿景说的话,看来无意触碰的阴符,它没有被毁,
反而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啊,这阴符来历那么大,那它……算是金手指了?」

  「什么金手指?」

  「就是神器啊!可以让我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那种。」

  「哦,那倒没有。阴符只护尸,不护人,你最近是不是脱发、有口臭而且皮
肤干燥发白,还经常见鬼?」

  「卧槽,神医啊。」

  「那你快要死了。阴符的极阴之气盖过了你的阳气,两肩的阳火都被扑灭了,
你的人躯会像没有水滋润的草木一样枯萎,掐指一算……你还能活个把月吧。」

  「徐道长!救命啊!」我抱着徐定山的大腿哭道。

  终于,我也能体会到田空当时的心情了。

  徐定山将我扶起来,叹息道:「小朋友啊,阴符不属于人间之物,便连修为
高深的道人也莫敢用手去碰,你倒是胆大……唉,即使我想救你,也是有心无力,
毕竟我身陷此阴阳裂缝几十年,本身就是个魂体,我救不了你。」

  听到这里我本已彻底绝望,但听他又道:「不过,我可以延长你的阳寿,多
给你三十甚至四十年的时间!」

  「真的吗!」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能多活几十年,总比几个月后挂掉要好。

  「嗯,不过……」说着,徐定山眼神一变,直盯着我,凛然道:「你要拜我
为师,割舍现世亲情,终身不婚不育,继承拾骨山的衣钵,成为我符箓派第二十
八代掌门!」

  顿如天打五雷轰,我震惊道:「你说什么!」

  「只有这样,你才能以我符箓派的正宗道法抵抑这阴符之气。」

  「不不……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我摇头喃道。不说当一辈子单身狗,就这
样跟父母和老姐分开那我也是做不到的。

  「没有了,小朋友。你拖得越久,你人间的躯体就越危险,亏得那阴符挡住
了雷劈,多给你一次还阳的机会,但如果还错过时间,你就只能跟老道我永远留
在这里了。」

  「这尼玛,好吧!我拜你为师,你告诉我怎么出去。」权衡之下,我只能先
答应他,反正出去后我要做什么,他都不能阻止我。

  徐定山似乎看穿我的意图,他摇头淡淡道:「习我道家之法,常步涉于阴阳
两道,必定要割断尘念,踽踽独行。你出去若还是跟亲朋好友走近,不仅会害了
他们,还会让你惹上更多的麻烦。」

  「好好好……我知道了,快教我出去的方法。」我不耐烦的说道。

  徐定山摇头道:「罢了。反正你迟早会领悟的。」

  「跪下吧。行拜师礼,向那边磕个头,然后这边磕个头,最后向我磕个头。」
徐定山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北边和大地。

  「为什么?」我问。

  「张家镇北边八十里是拾骨山的道观,拜北边就是拜祖师,这大地之内的人
神鬼妖魔皆是见证者,所以你也要拜,我是你师傅,你更要拜。」

  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管有理没理,一一照做。

  徐定山微微颔首,说道:「现在,叫我一声师傅。」

  「是……师傅。」我扭扭捏捏地说道。

  「嗯,你叫什么?」他这才想起问我名字,这收徒也收得太随便了。

  我答道:「张得意。开张大吉的『张』,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得意』。」

  「好,那我就叫你阿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徐定山的第三位徒弟兼真
传弟子,并任第二十八代符箓派掌门人!」

  「叫什么不要紧,还是快教我怎么出去吧!」我催促道。

  「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你如此急躁,将来如何能接承大道?」刚成为我师傅
的徐定山皱眉道。

  「时间不等人啊师傅……再晚点我不一定能回去。」我担忧的说道,毕竟现
在我的魂魄落到这个比阴阳之间还要诡异莫测的地方,谁知道阳间的躯体会不会
像阿景一样烂掉呢?

  师傅无奈摇摇头,见他拿起那把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将我和他包围在
其中,并在圈边的几个方位点了点,口中念念有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开
休生景,死惊伤杜。四方八面听我号,此间之内不应天,急急如律令。」

  念完,他对我说道:「为师在此布了个立界阵,结界内可以延缓时间。相比
人间,这里一天就是上面的一小时,但结界消耗的是我的魂元,实际你只有五天
时间,能学到何种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拥有有这种神术,上课睡1.25分钟不就相当于半个小时了吗?那么课间的10
分钟从此就变成四个小时,而寒假的一个月就会变成两年,暑假的两个月将变成
四年!简直可以玩到吐啊!

  「我要学这个阵法!」我兴奋叫道。

  师傅暼了我一眼,道:「阵法多属于奇门遁甲术,并非是我符箓派的专长,
这个立界阵也是为师跟一位名唤『开云道人』的云游术士学的,你若能在三天内
把我教的其他道术学好,我教阵法你也未必不可。」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我都在学习符箓派的道家心法,它全名很长,叫什么
「大道上清位业大小周天诀」,所以一般简称「道业周天诀」。

  这心法口诀艰深晦涩,比如什么「抵颚聚津,鼓漱吞涎,两手抱昆仑,心火
烧脐轮,垂首攀足顿」的,别说把它们搞懂了,能完整背下来就不错了。

  但是没办法,师傅他老人家说,如果不会周天运转,道法就没法使用,不会
道法的话,不能续我这条狗命不说,连出去都成问题。

  也许是旁边有人指点,又或是指点的人拿着一把木剑,练错就给我一顿揍的
缘故,终于,在几个小时后,我的肚脐眼下的丹田处开始微微发热,暖流从丹田
处流遍全身,好不舒服。

  「卧槽……有股热气在上升,我成功了师傅!」

  「念一遍静心诀,安神定心。勿要因心情绪过激导致走火入魔。」

  「哦哦。」我点点头,慢慢停止运转周天,一边闭眼念咒:「冰寒千古,万
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呼。」

  看我收功完成后,师傅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说道:
「现在,时机差不多了,我将传授你符箓派的不传之技——『阴阳手』。所谓一
手执阴,一手聚阳,阴阳和合,纵行二界。你和杨三流等人使的『镇魂诀』便是
这阴阳手中的阳手一式。」

  「原来是这样。」

  「但镇魂诀是聚天地之阳气,凝于一指,用以燃符镇魂。不过镇魂诀也有其
缺点,汇聚阳气太少,威力不足,或许能镇住一般鬼魂,但对于一些凶灵恶鬼、
僵尸妖物就没办法对付……而且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若是在阳气稀疏的地方,
你就没办法使出镇魂诀,且鉴于你身附阴符,已沦为至阴之体,所以这镇魂诀在
阳气旺盛的地方,恐怕你也未必会使得顺手。」

  我一拍大腿,焕然大悟道:「对啊!我说那玩意怎么时灵时不灵呢,原来是
这个原因,我还一度怀疑是我的天赋不行。」

  「你天赋算勉强合格吧,若是有的选,符箓派真传应该会有更好的人选。」

  「……」我一脸无语,心里却暗骂:死老头,这么不给我面子。

  师傅不知道我这不孝徒在咒他,继续说道:「而阴阳手中的阳手,名唤:
『真阳』。它不再是聚天地之气,而是以丹田之气为引,指剑血画天火符,借太
上老君的丹炉火,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前提是配合符箓派的内功心法,只有熟练
使用经脉运气你才不会伤到自己。」

  「有它护身,便是不幸遇上魃尸,自保也绰绰有余。先师曾凭那真阳手,在
兵荒马乱的年代,隔空拍死过两个土匪……他们死的时候不是被烧死的,因为真
火是无影无形的神火,凡人肉眼难察,所以他们皆死于体温升高,口渴难止,喝
水喝得涨死的,死相极惨。所以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万万不可拿阳手对付普通人,
因为这是借上天之力,除世之恶,滥用会损阳寿的。」

  「喔……那阴阳手中的阴手呢。它有啥用?阴毕竟是阴气,不可能拿来对付
鬼吧?要知道鬼就是属阴的,要是对付人的话,不是有阳手了吗?」

  「我刚刚讲的你都当耳边风了是吧?阳手不能随便对人用!」

  师傅愤怒的拿木剑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趁我揉头的功夫,他继续说道:「阴
阳协调,道法才自然。阴阳手中的阴手,全称『阴湿手』,阴湿手以唾涕痰粪为
引,画地湿符,周天运转,汲秽物之阴气,引鬼赶尸,安魂抚魄,乃是行阴鬼之
事的一大招术,还能以阴湿手中的阴寒之气,镇体慑人。」

  「唾涕痰粪?噫,这也作法的方式也太恶心了吧?等等,师傅你不是说我身
附阴符,本身是至阴之体吗?这阴湿手可以免了吧?」

  「不行。阴符是阴符,阴湿手是阴湿手,不能混为一谈。这二者虽都属阴,
但用途不一样,且阴符乃是神符,是阴间神物,凡人怎么有资格用?道高如钟馗
也只是捉恶鬼之用,而我们这类小道能用它防腐护尸,养鬼炼尸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还想当道法用,嫌命长是吧?」

  我正要继续发问,却见师傅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出汗,
不过是教一个人,有那么累吗?

  师傅继续教了几个道术后,他瘫坐地上,喘息说道:「阿意,我快不行了
……」

  「哈?」我有些吃惊。

  「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撑不到五天了,最多还能争取多十个小时,待我
的魂元耗尽,伏界阵就会破掉。」

  「那……你会怎么样?」我担心的问。

  「大概会魂飞魄散吧。」

  「什么?那你还不停下这阵法!」

  「没必要,就算停了阵法,我也只能待在这个阴阳裂缝中,永世不得超脱
……」

  「那至少,还有个机会啊!」

  「没机会了,在你进来之前,我耗费三十年时间,用尽了毕生所学都无法逃
出去。这里不同你先前进的阴阳镇,这是比阴阳之间更接近中间的无物极界。别
说我的肉身已经腐化了,就算没有腐化,我也不可能还阳。」

  「为什么?」

  「还阳需要阴阳和合。这里两气不通,我的魂体在这里,或许可以使用阴手
或者阳手,但人间的躯体可不会使用阴阳手,你就不同了,附在你身上的阴符本
身就是至阴之物,不用多做什么,你只要在这里使出真阳手,平衡阴阳,魂体自
然就能还阳。」

  「原来是这样……但是师傅,只要我出去了,找多一些修道的人帮忙,还是
有办法回来救你的!」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如此尽孝,没想到师傅不但不感动,还大声斥责我说道:「你少放屁!这根
本是不可能的,我掐指一算,再过几日,不,或许再过那么一两天,就是阴阳无
限接近平衡的日子,那时候阴阳裂缝就会合上,我那逆徒张泽荥在此之前一定会
走出阴阳镇祸害人间,而下一次可能阴阳就不会再分离了,你能不能活那么久是
一个问题,我能不能等那么久也是个问题!与其如此,不如直接一了百了。」

  「但……」

  我还想继续辩驳,师傅却打断了我:「那张家镇原本阳气充盈,乃是葬尸修
行宝地,只是表面看似和睦,实则人心险恶,笑面藏刀,大家明争暗斗,奸淫掳
掠,无恶不为,可能就是这样致使阴煞积留,两界相融,化出阴阳镇。」

  「每至极阴之日,也是阴魂游街之时,镇中的阴煞便把握时机,借阴魂引路,
化作生者亲友,诱其入镇,积阴固煞,如今那个镇子仿佛活了一样,有了自己的
意识……我想了很久很久都想不明白,它的目的是什么。」

  「多年来,误入阴阳镇中的凡人不计其数,期间不乏有些道行高深之人,就
比如你师傅我,纵然精通道法,仍然难以脱离阴阳镇,因为我纵使找到办法,也
需从当日离镇,否则时辰一到,阴阳相离,入口封闭,三天五夜一过,肉身也会
变成死尸。」

  「阴阳镇毕竟不算完全封闭,魂体相接,只要人间有人把遗体埋了,那么魂
魄自然能回到人间飘荡,这是因为阴阳镇更接近于阳的一面。而我们所在的一处
更接近于阴的一面,此处昏暗无物,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为师是因在阴阳
镇中被逆徒用火雷掌劈中而落入此地,而你则是因为被河神天雷击中,但由于阴
符的原因,你肉身尚存,只要灵魂施展真阳手与肉体的阴符联系,仍可重返人间。
但为师就不行了,肉身腐化不说,就算能通过某种阵法到达至阴之气,也不能长
久的维持下去,我一个人在此处无法联系到人间的你,并在某一瞬间同时施法,
所以这是注定不可能的。」

  「而且未来的张家镇恐有巨变,不……不止是张家镇,是整个人间都有可能
……」师傅一愣一愣的说着,忽然他清醒过来,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让上清一
脉的拾骨符箓派继续传承下去,要不是我二十年前卜卦得知会有传人在此出现的
话,我早就自我了结了。」

  说完,他陷入了沉默,见师傅如此坚决,我只好不再劝。毕竟,人各有志,
也许我真的活不到三十年后,正如他无法再继续等个几十年一样,而且我跟他并
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感情,就跟杨伯一样,能不管就不要多管了。

  八个小时候后,师傅的身体逐渐开始泛黑,也许是时间快到了,他连说一句
话话都显得有些艰难。

  但是他已经把如何对付河神和续命的办法教给我了,虽然对于传承他所谓的
符箓派来说还远远不够,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也许这是最后一课的原因,在几个小时里,我学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和认真。

  师傅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回到上面去的时候,记得去荒坟岭用葬尸寻穴
法把杨三流的尸骸找到,好好安葬,给他一个安身之所,毕竟君子一言九鼎,答
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跟鬼的约定更要遵守。」

  「是。」我低声道。

  「我的尸骨应该和他是在同一个地方,穿了一件灰色道袍,你就不必费神安
葬了,无魂之尸是没那必要的。但我身旁的箱子里面都是我符箓派传承的灵宝法
器,特别是《葬尸录》、『伏尸剑』和『孤石印』,这三样器物是我派之根基,
你作为传承人,一定要找回来。」说完,他也逐一将法器的使用方法传授给我。

  「趁我还有一点时间,你失败的话,我还能指点你……」师傅的身体越来越
黑,几乎要融入这漆黑的环境中,他手中捻的那团火也开始熄灭。

  师傅的火团熄灭的同时,呼的一声,一团火开始从我的手指燃起,如似薪火
传承。

  这团燃起的火正是镇魂诀的阳火,普通镇魂诀只是汇聚不可见的阳气,但是
此处阴阳两气不通,所以只能运转「上清位业大小周天诀」,把经脉之气当成阳
气,真气远比阳气蕴含的能量大,甚至能在手中发光发热。

  师傅有些欣慰地看着我:「看来你的天赋还算不错……」

  但我却遇到难题了,毕竟一手捻火,一手又要施展真阳手,那么我还怎么咬
破剑指画掌符呢?

  师傅也看到我的难处,他笑着摇摇头,似乎在说:你还是太嫩啊。

  只见师傅咬破自己的食指和中指,颤抖着手在我手上画了起来。

  画好最后一笔,他检查无误后,满意的笑了笑,正要对我说些什么时,他的
身体突然融入了黑暗的背景。

  师傅,他消失了。

  我难以置信的震颤道:「师傅……」

  「师傅!」

  这无物的阴阳之间,没有人回应,甚至连回声都没有。

  「师傅啊!」我悲声大喊着,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汇聚在画着血符的右手中。

  我朝虚空打出,周围环境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但不是亮度不是很亮,只是电
力不足时电灯输出的那种昏亮。

  「得意师傅,快放开她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喊道。

  是田空,我定神一看,才发现我那只没了皮肉包裹,仅剩白骨的右手居然在
掐着女护士徐丽的喉咙,她的眼睛已经开始翻白了!

  「啊?」我连忙松开她,看着那只「白骨爪」发呆。

  田空扶着差点窒息死亡的徐丽,连连顺抚着她的后背,紧张地安慰道:「你
还好吗?」但徐丽一直在咳嗽喘息,一时间没法回应他。

  「原来如此。」想起师傅教导的知识,我在思绪中明白过来:最先接触阿景
身上的阴符的那只手,就是我现在的这只右手,天雷和阴符相碰,阴阳中和,毁
了皮肉,但是骨骼完好。

  骨骼四周应该还有几根肉眼不可见的经脉连着,因为阴符的保护,它们不会
继续腐烂。

  现在我学会了传说中的内功心法,受控的真气就顺着骨手传导,就让它活动
自如。

  虽然很难看,而且诡异,但至少不会让我落得残疾的地步,这也算是所谓的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吧。

  「小师傅,你刚刚是怎么了,差点就掐死徐丽了。」田空责问道,显然他很
关心这个女护士。

  「抱歉,我方才魂体归一,就像瞎子重见光明,一时间难以适应,做出的动
作都不是出于本意。」我心不在焉的回应道,一想到师傅已经魂飞魄散,我鼻子
不觉一酸。

  「魂体归一?难道你刚刚……下去了?」田空吃惊道。

  「差不多吧。」我缓了缓,不经意的抹掉眼角那没人注意到的泪点,然后环
视四周,开口问:「我现在是在医院?」

  「不然呢?现在整个县城都闹洪灾了,看来那位河神是真的很生气。」田空
无奈地说道。

  「咳咳……河神?所以发大水跟你们有关?」已经缓过来的徐丽问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那个河神要杀我们,小师傅跟他斗法,结果被伤了一条
手臂,现在我们能活着就不错了。」田空摊摊手,无奈解释道。

  徐丽摇摇头道:「我还是不相信有什么河神。不过你的手,都没了肌肉组织
为什么还能动?这违背了生理学……」说着,她还是有些畏惧地瞅着我的骨手。

  我也不应她,在四处翻了翻,找到几卷绷带,缠了十几圈,直到将整条骨臂
包裹起来。这样的话,看起来就像受伤了一样,不会引起路人恐慌。

  「这是经脉之气导骨使然……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你们别说出去就是了,
不然没准我会被国家秘密机关抓起来做实验。」

  「放心吧,小师傅。我们是过命之交。」田空信誓旦旦地说。

  我对田空是放心的,毕竟他和我的世界观一样,至于徐丽就很难说了。

  徐丽看我和田空二人同时望向他,结结巴巴道:「那,那我……我也不说就
是了。」

  我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门外一阵喧嚷,楼梯口下响起不少脚步。

  我们三人闻声而动,外面的暴雨依旧在下,从五楼的楼道阳台往下望时,发
现水已经淹没了二楼,正往三楼涌上。

  「我的天啊,这水位怎么一下子涨这么高了。」徐丽颤声道。

  我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皱眉沉思一二,叹了口气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还是跟它再谈谈吧。」

  田空一脸吃惊扭头道:「你要和谁谈,河神吗?小师傅,要知道上次你差点
就没命了。」

  他担忧地抬头看着下着暴雨的昏暗的天际,低声道:「而且,它现在正气头
上,真的能听得进去吗?还有上次你不是说过,需要魂魄作为谈判条件吗,上一
次有那个女鬼,这一次我们哪里找魂魄?」

  「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再用三脚猫功夫去对付它,而且我有一样东西,比
魂魄更有诱惑力。」

  这并非夸口,两天时间里,师傅已经把对付河神的主要法子告诉了我,虽然
风险极大,但祸因我而起,所以险不得不冒。

  「好吧,你准备怎么做?」田空问。

  「神和鬼都一样,无法直接与人交流,我需要你作为媒介。」

  「卧槽!你开玩笑的吧?」田空震惊的叫出声,也许上一次被田淑美附身,
他已经留下阴影了。

  「前几天你不是一直被女鬼附身,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你身上的阳气比
较弱,兼容性好,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它要是中途要杀我怎么办?」

  「不会的,河神是有神职的妖怪,肆意杀人有违天道,被发现会被降职的。」

  虽然我这么说,但是天道往往无情,从来不会在意一两个凡人是不是被神鬼
所杀。就算它不会肆意杀人,它也有能力把人弄得半死不活。

  「可我怎么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尽管田空满脸忧虑,但他还是答应了
我,毕竟闹洪水这事也是因他而起。

  徐丽提着一个箱子鬼鬼祟祟推门而入,对着我和田空小声说道:「大水已经
漫上三楼了,大家都在集合,待会可能会上五楼避水,你们要弄这些鬼怪迷信的
东西最好快点。」

  田空啧了一声,说道:「阿丽你怎么就不信呢?这世界是真的有鬼神的,不
信你待会留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徐丽抬眸相问。

  「阿丽啊……」田空答道。

  「我跟你很熟么?叫的那么亲切。」徐丽脸上微微发红。

  「不算熟,但我希望以后不只是熟。」田空傻笑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牵
起徐丽的手。

  而我,像个千瓦灯泡,在二人中间发光发热。

  「要的那些东西……齐了没有?」我无情打断了二人的纠缠。

  回过神来徐丽说道:「额,差不多都有。除了你要的黄纸符外,涂色笔、笔
记本、线、镜子、饼干、血浆都有,不过血浆是过期的,新鲜的在上锁的冻库里,
我拿不到。」

  「没事,不用新鲜的,是人血就行了。」

  「小师傅,你要人血干嘛」

  「画符,这里没鸡血,自然只能用人血。」

  「哦。不过,电影里的道士好像咬破自己的手指就能画……那样画出来的效
果会不会好点呢。」

  「也行,不过你真想出点血?」我暼了他一眼。

  田空连连摆手,悻悻说道:「不不不,按照你的要求来就好了。」

  「把衣服脱了。」

  「啥?」

  「脱衣服,我要在你身上画符。」

  「额,好吧。」田空无奈地脱下衣服,两大坨耀眼的胸肌顿时露了出来。

  徐丽脸一红,转身道:「下面要集合了。我先下去,免得值班主任担心。」

  田空看徐丽走后,转头对我说道:「小师傅,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挺好啊,是个不错的护士。」我一边说话,一边将血浆倒出来,用手指
搅拌了一下,在田空身上画了起来。

  田空被冰冷的血浆一冰,嘶叫一声,转头又问:「那你觉得,我配得上她吗?」

  「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啊,应该配得上吧,你不是有钱人吗,现在的男
人不都说女人爱钱吗。」

  田空听后,有些不悦道:「小师傅,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她绝对不是那
种势利虚荣的人,而且我的优势也不只是钱。」

  「好吧,我失言,你才是对的。」我附和着,实际上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些问
题。

  不一会儿,田空身上就布满了红色符文。

  画完后,我让他盘腿坐好,分别在他的脖子、双手中指和双脚下的中脚趾绑
上一根染血的红绳子,每根绳子末端都连接着平放着的笔。

  「得意小师傅,这些绳子是干嘛用的?」

  「保险,以防万一。」

  「啊?你是说有危险?」田空脸色一变。

  我啧了一声,鄙夷的斥责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这么胆小呢?有我在
你怕毛线,大不了就是一死!」

  「要是以前,当然大不了一死……可是现在,我有了我想要守护的人!」田
空大声说着,眼里竟泛着泪光。

  卧槽,他这个叼样,搞得跟言情剧似的。

  我心中暗骂,脸上却挂着微笑,连哄带骗的说:「我知道。你身上的五根血
绳普通人很容易扯断,但对于鬼神来说,这就是集成了五行之力的八卦阵,你会
很安全的。」

  「真的吗?」

  「没错。」我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假的。因为师傅说过,这个阴阳五行
阵只能稍微约束一下河神,无法真正困住他,却能为谈判争取到一些时间。

  我从墙壁上刮来几勺粉末,用笔记本的纸卷成条状,浸了浸血浆后,分别立
了两根在田空面前,并用镇魂诀点燃,以此充当香烛。

  田空初见镇魂诀的神威,震惊之余脱口而出:「我了个去!这是什么?」

  我并未作多余回答,而是沉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额……准备好了。」

  我结了个法诀,举过头盖,低声念道:「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
心存帝前;此河真神,下盼临轩。」

  念着指诀立改为中指,蘸了蘸血浆,戳在田空眉间,吟道:「凡子关告,遥
达九天,急急如律令!」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从天空降下,直击医院楼顶上的避雷针!整栋楼的灯光
熄灭,应该是断电了。

  同时,楼下的喧闹也大了不少。

  与此同时,一个怪异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凡人……汝好大的胆子……」说话的是田空,他的声音变得十分怪异,好
像被痰堵在喉咙的声音,沙哑而难听,那语气像是经历千年之久,古老而沧桑。

  一道闪电再次从外面闪过,映出田空充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凸起,他的嘴角
已经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沙哑的声音瞬间转为尖锐。

  「汝好大的胆子——」那声音刺耳无比,声波所及之处的玻璃都开裂了。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往耳垂下一抹,居然感觉湿润了,虽然昏暗中很难看清,
但我知道耳膜已经破了。

  「住手!我是来谈条件的!」我大喊道。

  「汝有何资格与吾说条件?」只见河神怒吼,起身扑来就要取我狗命,但他
一起身,五根血绳末端的笔瞬间立了起来。

  他的身体一下子被扯了回去,而直立的血绳好像钉在木板的钉子一样,屹立
不动。

  河神低头看了眼,颈上的血绳,低笑道:「呵呵呵……汝以为,单凭此阵就
能制吾?」

  「这当然不能困住你,只是给我争取一点让你冷静的时间。而且我说了,我
只是想谈条件。只要你把大水退了,我可以给你一样比鬼魂更好的东西。」

  河神没有接话,但为了防止它突然暴走,我立马又开口道:「你当时降下天
雷来劈我,我没死,你不觉得奇怪吗?」

  过了一会,河神才缓缓说道:「汝身上……阴气缠身,引魂随身,应有某种
神物。」

  「不错,它就是阴符。」

  「阴天子的符箓……」河神声无悲喜的说道。

  「如果您把洪水退了,再把田淑美母子的亡魂交给我,那这符,就是您的。」

  「取符之法,亦是取命之法。」

  「我知道,反正我也没有几天可活了,不如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呵,汝需与吾立血誓,若汝意图戏吾,当一世受『鳏寡孤独残』五苦。」
一道红色闪电从窗外出现,河神已经伸出五指——就等我拍上去了。

  我脸色一变,这河神居然如此谨慎,远远超出了师傅之前告诉我的应对之法。

  说给它阴符这事只是权宜之计,阴符这东西我当然不想要,但只能从死尸身
上提取,我还没活够呢,我可不想真的牺牲自己来换整个张家镇的平安,是的,
我就是这么自私,但是也比老天封的河神要无私一点。

  原本的计划是让它先退去洪水,然后去红木岭找回符箓派祖传的法器再作定
夺,但是它现在却要我立血誓,与神立誓,还能讨着好吗?

  所谓「鳏寡孤独残」五苦,乃是玄学中的「三弊五缺」中的五缺。

  三弊:失权、失财、失命。

  五缺: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丧父亡母曰孤,身有
所缺曰残。

  违背誓言不仅肉体残缺,而且孤独终老,甚至还会祸及家人,真是恶毒至极
的血誓……

  「汝不敢?」河神似乎看穿我似的,怒意生出,声音忽又变得刺耳异常,看
来这血誓是非立不可了。

  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抬手准备立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笑出声:
「呵呵……我说,您这算盘打得不错啊,血誓只对人有作用吧?您受天命,得神
职,掌江河,要是您反悔了也不会受到五缺之苦,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条约!」

  河神似乎受到刺激,猛然起身,它脖子上的一条血绳受力崩断,其余四根血
绳则因为立在地下的笔,一齐连着地板的水泥块被拉起来,还有溅出了少于火花。

  「哇啊——」

  我吓得抱住头,用哀求的语气急道:「您……你你你还是退下洪水吧!反正
您神通广大,我有半点耍你的意思,你弹指间就能让我死无全尸,何必再立这无
谓的血誓……」

  说到最到最后,它的手已经扼住我的喉咙,我紧闭双眼,急促的呼吸着,面
容因为恐惧缩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河神要用力掐死我,只听他缓缓道:「汝明日五时,于
田水河岸将阴符交于吾。」

  「好好好……不过那个,我明天不一定有空,后天怎么样?我想交代一下后
事。」我面带惊恐却仍要讨价还价一番。

  「呵,凡人……汝最好言而有信,不然,与此有关之人,吾定叫汝等比死尚
苦之万分。」

  「喔府阔死……」一句流利的English 脱口而出,我这才想起它可能听不懂,
急忙又改口道:「哦不……是是是,当然了,您神威盖世,我绝计不敢如此。」

  忽然医院重新来电,灯泡发出光亮,河神也松开了我的脖子,只见被附身的
田空眼珠子凹回去,身体如似脱力一般倒在了地上,而血绳连着的水泥块也随之
掉落。

  看来,河神已经走了。

  好险,真是好险,我如释重负的瘫在地上。

  田空恢复神智后,用着沙哑的声音问我:「咳咳,得意小师傅……为什么我
每次被那些东西附体后,都会觉得喉咙很痛?」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你每被附身一次,嗓子得到的锻炼相当于专业歌
手练声一年,真是便宜你了。」我随口胡诌。

  半个小时后,外面的暴雨果然停了,除了偶尔会有一些闪电出现,但雷声渐
远,狂风暴雨已经过去了。

  我和田空把一片狼藉的停尸房清理好后,就在徐丽安排下,我们在医院暂住
一晚,因为雨虽然停了,但是路面的积水还没排掉。

  为了避免家里人担心,我还打了电话报平安。

  由于阴符一直作用在我身上,为避免阴气堆积过盛,我就盘腿坐在停尸床上
运转了一个小时的「上清位业大小周天诀」。

  结束收功后,我看着窗外长廊,田空和徐丽还站在那里聊天,不时还传来徐
丽的娇笑,看来他们真是情投意合。

  一个说,一个笑。

  田空似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开始牵起徐丽的玉手,而徐丽则羞涩低下头,
衬着灯光稀疏的一面镇景,如同一副世纪画作。

  面对如此美好的画面,我脸上也不由浮现淡笑。

  但我知道,这只是短暂的美好,真正的危险远远没有过去,河神的事,还有
阴阳之间的镇长……我也许能暂时忽悠河神,但对于接下来的阴阳镇的镇民,他
们数量太多了,如果到时倾巢而出,恐怕无法阻止。

  除非让镇子上的所有人搬家,不在这里住的话不就都安全了吗?但是这怎么
可能呢,根本不会有人信我的鬼话,或许我连让自家父母搬家都不可能,他们甚
至会再次把我当神经病送进医院。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好办法,不知不觉的开始在这苦恼中缓缓睡去。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逍遥夢 于 2023-9-3 08:31(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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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月 原创 +3 原创光荣,造福淫民! 2023-12-1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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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真有人当色文看了?题头不也写了,摆正心态,就没有委的烦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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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模板式种马文和绿文多如牛毛的时代,能有这种另辟蹊径的灵异玄幻,确实让人眼前一新,可惜写的太少,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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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飄渺 金币 +4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3-9-8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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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恐怖小说不多见了,而且是色文,要坚持下去啊,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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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的恐怖小说,男主也很有那种醍醐味,不够聪明,不够冷静,平庸,易后悔,但关键时刻又有一种要去做到的莽劲

在人间,不是一直莽就有好结局的,但是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哪有机会给你准备到十有八九的呢?许多大事都是从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开始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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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月 金币 +10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3-9-17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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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读边评开始。

  题目中有阴阳二字,前言里作者也说结合了神鬼小说,已经有兴趣了,希望
能看到一些奇诡的故事。

  记得黄易曾说过,情色小说不是色情小说,色的部分还是要为剧情服务的,
不宜占比过多,所以作者说情色内容可能偏少,至少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第一章开始。

  第一人称挺好的,方便代入。

  看完第一段,让我想起了一个日本轻小说的剧情,是穿越到异世界和同学互
相残杀的。

  故事从主角杀了同学开始,为什么杀,这世界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作者行文流畅,氛围感营造的也很好。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未成年是不会判死刑的。」

  这位受伤同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既然不会判死刑,主角何必要回头,
这显然是血流得太多昏了头了。

  啊果然,刚说完话就死了。

  忘了主角是挟持人质,被警察包围了,那确实不回头就得死啊。

  主角名字叫得意,标题是阴阳得意,所以他是要变鬼了么。

  时间线回到从前,初中毕业试胆大会。

  陈凯陈盛都姓陈,你俩啥关系。

  为什么一群人对去邀请女生这样的机会,也这么推三阻四,是害怕被拒绝丢
面子么,明明是很好的露脸机会啊。

  要抬起头才能看清楚撞倒之人的脸,那她的胸是挺大的,都遮住视线了。

  这几段出场人物有点多啊,快要记不清谁是谁了。

  后面这几段感觉有点乱,能看出作者是在给每个出场人物进行设定,不过各
种对话都有点偏离主线了。

  主角面对班花失神了三十分钟,这不太正常,会有隐藏的原因吗。

  我就说这俩都姓陈,这陈凯不一般。

  这俩是来做义工了啊。

  啊这,做义工还不讨好。

  鬼怪会玩QQ,能与时俱进,不错不错。

  好像有点眉目了,是表世界和里世界的设定,还是说刚才试胆大会都是幻境。

  阴间阳间交汇之处,将死之人会来到这里,那刚才班花发信息说镇子不对劲,
她看起来也来这里了。

  这杨伯为什么非要主角学这镇魂诀,要逃出这里对人数有要求吗。

  第二章开始。

  主角还真下的去手,那可是刚救了你的美貌班花啊。

  会长寿可还行,那就把镇上的人都杀了吧。

  或者也可以自杀嘛。

  刚才好像说好多人围着他这房子,但是下去只是在和五婶打,这帮人很讲武
德。

  开打吧,就算杀了他们也是为他们好。

  闯进来的只是魂,肉身会留在外面,好像又是一个设定,暂时不知道镇里的
人是怎么进来的,应该是另一个设定,因为他们还在阳间活得好好的。

  这个桥段好像见过,燕赤霞舍身救书生那段。

  好吧,这班花也有点像小倩了。

  她是没有闯进那里,估计是和镇上其他人一样,是个将死之人了。

  那地方算是没白去,救了老爸,也救了五婶,想办法再去一次,把镇上人全
杀了,那可就功德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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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08 征文期间,双倍奖励!! 2023-11-5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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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5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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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才看到日历上的临期提醒,时间真是可怕,有些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征文临期,应该是写不完了,但为了少扣些分,我把这章肉文奉上。虽不参与评分,但我也没有当太监的习惯,故事剧情会继续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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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少年执剑拾骨业,壁人对镜映非相

正文:

    迷糊间,听到异响的我被惊醒,醒来时发现有人帮我盖了一张被子,难道是
田空?我心中顿感温暖,不过……为啥这杯子是白色的。

  哦,差点忘记这里是停尸房了,马勒戈壁,这叼毛不知道这玩意不吉利吗?
我正要从停尸台爬起,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徐丽的声音。

  「空哥……不要了啦,那位小弟弟还在呢。」

  「怕什么,小师傅睡得很死的。」

  「可是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我也不是,所以嫁给我吧……丽,我爱你。」

  「唔……」

  语落于此,接着就听到二人一阵急促的呼吸和哼哼唧唧的声音。

  妈耶,这两个人有这么急吗?不会换个地方吗?老子还憋了一泡尿,现在是
下地好呢,还是继续忍住呢?

  「啊——空哥,疼。」徐丽娇呼道,我透着月色看到她弓起背部的样子,而
男人的影子正与之对坐重叠,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那我慢慢来。」田龙开始缓慢挺动自己的光腚。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的交合处似乎已经溢出粘稠的体液,田空的每一次动
作都会发出噗嗤的异响,而随着速度加快,又开始演变成肉体的撞击声。

  啪!啪!啪!

  「嗯啊,啊,空哥……慢点……慢点。」徐丽开始迎合他的冲击。

  「再……再慢点。」

  只听徐丽娇喘连连,而啪啪啪声响不绝耳,可怜我憋了尿的膀胱再受这二重
奏的刺激,竟也顶起小帐篷。

  「舒服吗?」田空挺动着腰杆问道。

  「嗯……别问,羞死人了。」

  勃起加憋尿的感觉着实难顶,但二人正做着双人运动,据说人在性致高度集
中时如果受到突然的惊吓,就会自从萎靡不举。

  为了这二人的幸福,我只得捂上耳朵,闭眼将脑袋埋入盖尸布。

  「呃啊——」随着田空的低吼和徐丽一声悠长的吟叫,二人微微喘息,曲落
而人静……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空气爽朗。

  我站在阳台上打了一套内家养生拳,收工的时候,正巧看到田空神清气爽的
伸着懒腰从停尸房走出来,他惊奇看着我说:「哎呀,小师傅,你眼圈怎么这么
黑啊?」

  还不是昨晚你这色批和徐丽进行生命大和谐让我不得安眠?平时看你一表人
才,没想到也是斯文败类。

  这话我当然不会对着他说出来,大家都要脸嘛。

  「这是阴符的副作用,一时半会不会消失的。」我开口就是一个谎。

  「阴符是啥?」

  「忘了跟你说,这阴符原本是一件道家法器,我无意被它附身,导致身体会
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我右手成了骨爪还能动,就是因为阴符的作用,河神之所
以答应退水也是因为想得到它。」

  「哦……那这可是一件神器啊。」

  「被阴符附身的活人可是活不过三四十岁的,我之所以见鬼住院也是因为它,
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

  「啊这,不,不用了。」田空摆手道。

  说起道家法器,我想到还有些东西要找,于是拉着田空前往红木岭,而田空
当然少不了对徐丽的一套歪腻告别。

  来到楼下,昨天的积水已经从两层楼的高度降到膝盖的位置,对出行影响降
低了不少,但由于田空的汽车泡水太久,已经打不着了,所以我们只好提起裤脚
涉水而过。

  来到到红木岭这片高地,积水已经淹不上去了,所以我们走的还算轻松。

  「得意小师傅,你干嘛拿着一把香啊?」田空好奇的问。

  「这叫引路香,一来喂食孤魂野鬼,二来防止迷失方向,误入阴阳之间。」
我说道,每走五六米就往地上插上一根香,这个法子其实是师傅教我的,当年就
是因为疏忽他们才丧命林中,所以我必须步步为营。

  那香很长,能烧一个小时,在烧完之前退出来的话,就不会轻易迷路。鉴于
师傅和杨伯他们是因为魂魄迷失阴阳之间丧命的,经过三十年风吹雨打,遗骸只
要没人动过,就只会风化或被野草掩盖,一个小时够用了。

  深入红木岭后,我将手上的余香全部点燃,拿着一把香,朝东南西北四个方
向拜了拜,口中念叨:「焚香昭告,四方地神,若有犯扰,莫怪勿怨……」

  念完符咒,我朗声说道:「我是拾谷山符箓派的张得意,师傅徐定山于三十
年前,曾误入阴阳之间,致使魂神离体,身逝于此,今天我想要好好埋葬他。如
果能告诉我他老人家的位置,我感激不及,这是小小意思……」

  说完,我示意田空在地上摆上糖果和糕点,举起余香再次拜了拜,最后把那
余香往天上一根根的抛起。

  此法为「问路土地神」,如果这里的土地神知道位置,他们它会看在那些糖
果糕点和我富有孝心的份上告诉我。

  抛洒的香要抛三米高,抛十根过后,指向如果不分散,就意味着有土地神在
指路,否则,就意味着你诚心不够,它知道了也不告诉你。

  抛完十根后,香还没分散,指向是西南方。

  我松了一口气,再次往地上拜一拜:「谢谢土地爷。」然后就继续一边抛香,
一边跟着落香的指向走。

  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只听咔啦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从我们踩过的草地发出。

  「卧了大槽!」田空一声怪叫,连忙退开,脚下竟是被杂草覆盖的人骨!那
遗骸身上披着一件沾满泥巴的灰袍,上面缝了一幅太极图。

  「是这里了。」我和田空将骸骨翻过来,发现它正抱着一个箱子。

  但那箱子没有转轴,也没有锁,只有一个阳刻的八卦,像是一个按钮。

  我按下去,箱子立马直挺挺的弹了上来,有四层,上面分别放了墨斗、罗盘、
石印、一叠发霉的纸符、一把生锈的铁剑、一件黄袍和一面八卦铜镜。

  那枚刻着「有道拾骨」的石印应该就是所谓的「孤石印」了,听师傅说这石
印子的料子是开山祖师云游时在沙漠的一眼泉水中发现的,由于水中和周围都没
有石头,所以只有这么一颗,故名『孤石』。

  经过二十多代先道的蕴养,孤石印已经有了神奇的力量,把它盖在黄符上作
为落款,甚至可以增加符纸的神力,对于像我这种不怎么会画符的来说可是是个
好东西。

  至于那柄生锈的铁剑,大概就是所谓的「伏尸剑」了,只是怎么看都不像高
档货。

  于是我打算拿起把玩一番,但烫手的感觉迫使我立马松手,我整个人愣住:
「我去……」

  「咋啦?」田空见我这神情,再看看那把剑,于是也奇怪的俯身去捡。

  「别动,小心烫伤!」我急忙提醒道。

  「卧槽!」已经碰到剑柄的田空急忙甩手。

  「你早点说嘛小师傅。」他吹着烫红的手指头抱怨道。

  「我也没想到这玩意这么怪,欸对了……」

  我慢慢回忆起师傅说过:这『伏尸剑』乃是活火山产生的炎铁精所铸,炎铁
精需万年不熄的火才能产生极少的量,所以罕见无比。

  炎铁精常年处于高温下,阳气富蕴,普通人碰了也会灼伤,所以使用时需在
手上画护体符,或套上桃木质的剑壳。

  由于它持续的高热,所以既发软又容易氧化,不得已,拾骨先祖从中添加少
量寒铁重铸,这才形成如今锈迹斑斑的样子,虽然其貌不扬,但这把自带阳火的
剑可是对付妖僵的利器。

  虽然肉体凡胎碰不了它,不过我还有一只手可是骨爪耶,上面没什么痛觉神
经,应该不需要画什么护体符。

  于是,我换了那只缠满绷带的骨爪来拿剑:果真什么感觉都没有!在田空那
呆住的表情中,我拿着这剑舞了师傅传授的一套符箓派伏尸剑法。

  「啊哈,看来我果然是天选之人!」我得意的收起剑,之前我手无寸铁,仅
倚仗一个镇魂诀对抗神鬼才会吃瘪,现在有了这柄利刃,就算是面对河神我也不
怕了。

  「了不起,了不起!」田空鼓掌赞叹。

  「你少捧我臭脚了,这是因为我手上有阴符才能抵御这剑上的阳气,没什么
了不起的。」

  「那你不是也夸了自己……」

  我自以为清醒的骄矜道:「那是自信,但我也是有自知的。」

  清点完箱子的法器,发现基本齐了。唯独没发现《葬尸录》,于是我让田空
将周围的杂草泥巴清理干净,立马发现了不远处还有三具遗骸,一具穿着白色道
袍,两具穿着普通的布衣。

  而其中一具穿着布衣的遗骸正拿着一本书,那书经风吹雨淋,已经腐化得差
不多了,但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封面上的一个「葬」字。

  我知道那就是我要找的书,而拿着书的死人正是杨伯,另外一个应该是带路
的镇民。

  而旁边那个白色道袍的大概是师傅的徒弟张泽荥,当年他为了修习长生不死
之术,故意摒弃了肉身,堕入鬼道。

  而随行的杨伯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反而借了由阴阳镇长张泽荥保管的
《葬尸录》在路上看着解闷,所以杨伯死后书中的部分内容跟着他的灵魂伴随在
一起。

  我叹了口气,将《葬尸录》揣衣服里,并挖好坑,安葬好他们几个,师傅虽
然说不用挖坑给他,但出于尊敬,我还是给他立了块碑。

  至于张泽荥则草草掩埋了事,但他的头骨被我带走了,师傅曾说魂体是相接
的,「无体魂无家,无魂体如尸」,谁知道以后这骷髅头会不会派上用场呢?

  回到镇上,我对田空说道:「空哥,接下来的事,用不着你帮忙了,以后保
重吧。」

  田空皱眉不悦道:「小师傅,你这说的什么话?河神那事不是还没解决吗?
我也有一份责任在的。」

  我有些感动,这可是目前镇上唯一相信我的人了,虽然他所经历的事由不得
他不信,但他已经摆脱了田淑美的纠缠,也没理由继续再掺和这些神鬼之事,但
他还是选择了帮忙。

  「你确定吗?这非常危险,可能是会死的哦。」

  他一听到「会死」就咽了口唾沫,支吾其词道:「确……确……定。」

  「行吧,先吃个早饭再说吧。」我摇头笑笑,和田空在镇上的早餐铺买了几
个包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我从口袋掏出一张刚画的心火符,镇魂诀一掐,指间符纸瞬间成为小火团,
捻着这火往自己两肩点了两下,才开始津津有味的啃起包子。

  田空紧张地站起来环顾道:「得意小师傅,你做这些手续,难道这里也有不
干净的东西?」

  「大惊小怪,这里干净的很,这套流程只是师傅嘱咐我吃饭前做的。」

  「为什么?」田空好奇问道。

  虽然我有「道业周天诀」抵御身上的阴符之气,但阴符毕竟是神物,两肩阳
火还是摇曳不止,那人间烟火对于我这种「半阴之体」不时会化为腐臭之物,所
以必须辅以心火符稳住阳火才能吃下这人间之物。

  我正给田空解释着,忽然一群熟悉的人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我一看居然是陈
盛、李大壮、郭守诚他们,等等……不止是他们,班里大部分男生都到了,还有
少部分女生顾彩云、麻花,还有我的好朋友陈凯也在!

  他们聚在早餐铺的摊位,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交流着,不过昨天才发大水呢,
这会怎么会有心思搞集体活动?

  「没想到昨天会下大暴雨,真是天气无常,不然我早就打算过去了。」班长
李大壮叹气道。

  「你们可真是好同学,守诚前几天就知道了,他一个人还去过去好几次呢。」
班里的小刘笑嘻嘻地说道。

  陈盛闻言一愣,面色转阴,扭头冰冷的质问道:「是真的么?守诚。」

  「呃,盛哥,这……」郭守诚僵直地拿着包子,低下头竟不敢与陈盛对视,
他尴尬的回应道:「这只是同学之间的关心。」

  陈盛冷哼一声,道:「你关心过头了,以后注意分寸。」

  「我知道。」郭守诚唯唯诺诺的点头道,那狗腿的模样,好笑至极。

  我们都处于自尊心最强的岁数,当众受如此言语霸凌,周围男生大概都在心
中暗暗嘲笑。当然,我也是,但不巧的是他发现了我那嘲笑的眼神。

  见郭守诚目光投来,眼中竟带有略微欣喜之眼,大概是找到了转移自己焦点
的话题,他指着我惊讶道:「哎你们看,那不是我们班的张得意吗?几天不见,
他头发怎么掉得这么厉害?」

  果然,全场焦点开始投向我。我摸了摸自己的稀疏的后脑勺,唉,虽然我已
经开始练道家心法和气功,但是被阴符上的阴气搞掉的头发是很难在短时间内长
出来了。

  「欸?小师傅你以前是有头发的吗?」田空更是好奇。

  没等我答话,那群同学中开始像长舌妇一样大声讨论起我来:「真的呀,是
张得意。」

  「听说他住院了?好像得了什么病……」另一同学又说道。

  「是吗?不知道耶。」

  「他好像本身就没啥存在感。」麻花对着顾彩云道。

  「他人就在前面,你这么说不好吧?」顾彩云皱眉道。

  这几个八婆嘴在这叽叽歪歪的同时,陈凯快步走上前,震惊且关心问道:
「得意,你不是在住院吗?怎么出来了?而且还严重了这么多。」

  想到上次见陈凯还是在刚住院的时候,那时候我头发还很茂密,如今再见竟
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现在的我,不仅继承了拾骨山中符箓派的掌门之位,还是打算在河神和阴阳
镇长这两个boss手中拯救这个镇子的救世主。

  反观这群整天沉浸在无知世界里的少男少女,每天除了表演模仿着古惑仔和
言情剧,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也许偶尔会打几发发飞机,但这之后,他们第二天
依然会重复着昨天的行为,有时候真为他们的天真感到幸福。

  继续吧,继续欢乐,继续你们的「过家家」,这些人能这么无忧无虑,是因
为有我为你们负重前行。也不是我吹,谁让我是能拿「伏尸剑」的天选之人呢?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将……

  「哎!得意,你怎么又在发呆了?」陈凯搭肩将我晃醒。

  我回神道:「哈?哦不是的,我已经没事了,这头发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如果一直坚持练气,应该还能长出来吧?我心中如是想到。

  陈凯担忧说道:「我觉得你还是换家医院再去检查一下才好……」

  「切,神经,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健康,就算我掉头发,也能把班里的平均颜
值拉高。」我甩了甩稀疏的刘海。

  一众男生听到这话,除了阿凯,都立马指着我放肆大声嘲笑:「哈哈哈哈哈
哈哈……」

  「阿凯说得没错,他精神好像真的有点问题。」郭守诚对着李大壮说道,而
李大壮则微微摇头。

  「噫,这话他是怎么敢说出来的,照照镜子啦!」小刘笑道。

  「我一直以为他很闷,没想到张得意脑子出问题的时候这么好笑。」麻花在
顾彩云耳边说道,但发出的声音大到我可以听到。

  忽然田空拍桌而起,指着那群同学斥责道:「你们这群小朋友真是不知天高
地厚!如果不是得意小师傅,大水早就淹了张家镇,你们以为今天还能顺利出来
吃早餐吗!」

  「这人谁啊?还得意小师傅,不会是你的病友吧张得意?」陈盛笑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一众同学也大笑。

  「小朋友,你是不知社会险恶啊,如果我是神经病,你说我揍你一顿要不要
担责呢?。」田空就要抓起桌上一根油条,朝着陈盛上甩去!但二牛也是忠心护
主,居然扑身挡在陈盛前面,留下一条醒目的油渍。

  「曹尼玛了个逼!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打架啊?」陈盛一伙人指着田空大
骂道。

  「来,你们几个小朋友一起上,我让你们一只手都可以,来啊。」田空笑着
招手挑衅道。

  为了避免他们打起来,我起身制止道:「算了空哥,我们还有事要做,不要
浪费时间了。」虽然这几个人未必打得过牛高马大的田空,但陈盛可是有背景的
富二代,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如果在以前,我听到同学的嘲笑可能会尴尬得抠脚,但是我见过鬼魂、斗过
河神,他们的嘲笑对于我不过是小孩的的叫嚷和哭闹,一场没有任何意义嘈杂声。

  如同一位世外侠客,我哼一声,提起随身携带的箱子和裹着布条的伏尸剑,
起身与田空准备离开这个喧嚣之地,但陈凯却叫住了我:「嘿得意,我们今天打
算集体去探望一下小漓,你要一起吗?」

  江小漓?想起阴阳之间发生的事,我不由心头一沉,转头道:「她怎么了?」

  陈凯凑近我耳边低声道:「她生病了,我也是三天前才知道的,她似乎…
…跟你之前的情况有点相似,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哦?」我微微一惊,抚着下巴,顿时明白了一切:看来之前在阴阳镇里江
小漓的二重身通过那个泥坑通道逃了出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现在我已经学了正宗的道家秘术,根本无惧挑战。

  「带我去看看吧。」我淡淡说道,周围的男生无不露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神
情,眼神无不带着鄙夷:好肉招苍蝇,你也配?

  我横眉冷扫,只觉得他们可悲至极,不知自己眼里的好肉看到的其实一直都
是苍蝇,哪会管苍蝇嘲笑另一只苍蝇?

  「那好,我们吃完早餐就一起过去……欸?你带这么多东西是?」陈凯说着,
注意力忽然放在我那只箱一和裹着布条的伏尸剑上。

  「没啥,是……螺丝刀套装而已,我爸让我买的,不过还不着急用。」我随
口而出,陈凯便也没多问。

  不过带着这么多东西确实也不方便,于是只从中拿了一块铜镜揣进怀里,将
箱子和伏尸剑交由田空保管。

  并且偷偷对他说道:「我带这么多东西去别人家不方便,就先放你家吧,河
神的事可都靠这些东西,可别弄丢了。」

  田空拍胸承诺道:「小师傅,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看着田空抱着东西远去的身影,陈凯好奇的问我和田空是什么关系,他为什
么会叫我小师傅,我就和陈凯解释说,田空是我远房亲戚,他给我取了个外号就
叫小师傅,没有任何含义。

  虽然陈盛一干人对我的「远房亲戚」有很大成见,甚至有些看不惯我,不太
乐意我跟着一起去,但他们和陈凯的关系毕竟不算坏,而我和陈凯是好朋友,有
这层关系也只能默许了我同行,虽然途中少不了一些语言霸凌。

  我们坐了几路公交,再步行几百米左右,便来到了江小漓家的所在地,这是
一个小山坡,周围树木较多,空气略微湿冷。

  虽有些偏僻,但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地方,来人不稀,正是所谓是「穷鬼闹市
无人问,富居荒僻有远亲」,要是像我这样的,一年有两个同学来拜访那就要烧
高香了。

  当然我也清楚,大多男同学不过是垂涎江小漓的美色,都想过来脸熟一番,
跟金钱和势利倒沾不上太大关系。

  应该地势较高的缘故,即便昨日发了大水,这儿也没有发现有水浸的痕迹。

  我们走到坡顶,一栋巨大的豪宅映入眼帘,没有来过这里的同学都无不发出
一声惊叹,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而陈盛和陈凯、顾彩云却神情淡定,不愧是富二代和富人女儿的闺蜜,看来
经常光顾嘛,但是郭守诚为什么也是一副「我早就来过了」的傲然之色呢?

  想起在当时老爷庙和刚才早餐铺里的发生的事,我心中霎时明了——苍蝇,
又是一只苍蝇。

  陈盛快步上前,率先按动了门铃,那熟练的样子,仿佛这里就是他家,但迫
于他的钞能力,周围的男生也不敢出言嘲讽。

  门开了,是一位身穿白纱裙的美妇,三十余岁左右。

  见她身材凹凸有致,乳丰之如碗口,面容美艳异常,有几分神似江小漓,我
们都猜得到这是江小漓的妈妈,只是比之江小漓缺了幼态,多了几分媚态,隐约
透着一股贵妇气息。

  「呀,是小盛啊,欢迎欢迎,快进来。」江小漓她妈似乎和陈盛十分熟络,
想来这陈盛没少往这边跑。

  「沈阿姨您好,我们班的同学都想来看看小漓,忘记跟您提前打招呼了,真
是抱歉。」陈盛竟出奇的有礼貌,面色还带几分羞涩,很是出奇。

  「那有什么关系,不用打招呼,阿姨随时欢迎你们来哦。」沈阿姨轻声笑道
请我们进屋。

  她的笑声如仙音般悦耳,分明就是一位大号的江小漓,我瞥见几位男同学喉
结滚动,眼睛都看直了,想来是动了亵玩之心。倒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大家都是
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我不是阴符附身也是跟他们一样。

  陈盛似乎察觉到了这群苍蝇对自己「未来岳母」的亵渎和不敬,猛得转头瞪
眼警告我们一众男生。

  众男这才悻悻回神转移视线,而将这场面尽收眼底的沈阿姨似乎见怪不怪,
眼神反而有几分得意,待她目光落到我身上时,眼中似乎有些震惊,但她立马恢
复了常态。

  「欢迎。」她微笑的对着最后进门的我轻声道,语气似乎带着某种意味,我
疑惑看了一眼她,也跟着大家一起进门了。

  话说她家还真是大,我们十来个同学竟也坐不满客厅,沈阿姨端出茶水和零
食便冲楼上唤道:「小漓,同学们来找你了,快下来。」

  「沈阿姨,小漓她不是不舒服吗?还是我们上楼吧。」陈凯体贴的开口道。

  沈阿姨微笑道:「不用担心,小漓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好多了。」

  昨天开始?我忽然联想到河神的事,莫非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那真是太好了。」众同学眉头舒张道。

  「是啊,虽然昨天发了大水,说这话不太合适,但真是老爷保佑,小漓从昨
天开始就好了很多,而且性格好像也变了,变得开朗了,你们知道她总是一副别
人欠她债的表情,我和她爸为此还烦恼了好久。」沈阿姨开心的与我们分享道。

  「妈!你跟我同学胡说些什么呢!」刚下楼的江小漓嗔道,她穿着一条绣花
白裙,那漂亮的装扮,令周围的男同学都看痴了。

  「呀,我这嘴就是禁不住,我还有些家族,你们同龄人聊吧。」沈阿姨掩嘴
笑着上楼。

  「大家都来了啊!真是有心呢。」江小漓说着,目光忽然停留在我身上,伸
手跟我打了个招呼:「嗨,张得意,好久不见。」

  「啊?」我顿然心下大惊,一时不知如何答,而周围的同学也都很惊讶的看
向我,显然是认为我不知道用了什么诡计和江小漓勾搭上了。

  但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在意的是江小漓的话背后的含义,好久不见?
我跟她并不熟,为什么要特意跟我先打招呼?除非是阴阳镇里的江小漓已经将它
取而代之了?

  「喂,小漓跟你打招呼呢,又发个什么呆?」死党陈凯忽然拍了我一把,那
力道甚至让我感到有些疼痛,我转头看向他,他的表情竟有些意味深长。

  再看看其他同学眼中竟然都带着憎恨,特别是陈盛,那眼神就快要把我杀死
了。

  我越想越怕,也不顾形象,当即掏出铜镜往江小漓脸上怼去:「妖孽现形!」

  为什么要铜镜呢?因为之前我看到的鬼怪都是因为阴符,自从我用道家内功
将阴符的阴气压制来维持寿命后,那双能看到灵异事物的眼睛就失灵了。

  所以现在想要确认身份,要么「开天眼」,要么用八卦镜来照出她的原形。
可惜现在我的修行还不够,天眼也不是想来就能开的,要准备一套非常繁杂流程,
而且维持的时间很短,目前只能依赖法具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这反常举止震惊了,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望着我,气
氛陷入沉寂。

  我保持着举镜姿势几乎有一分钟,但江小漓依旧面色如常,并没有出现当初
在「阴阳之间」那副面色无血色的白纸脸。

  「你中二病犯了?」她眯眼说道,随后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铜镜,照着铜镜略
显惊奇地笑道:「欸,我发现自己还挺好看的。」

  「这……怎么可能?」我看铜镜并没有照出什么端倪当场愣住。

  但仔细一想,忽然想到道家每种法具都是有意识的,是一种灵宝意识,需要
道士精心蕴养才能保证法力持久,那铜镜已经在土里沉寂几十年,常年不用铜镜
就会陷入沉睡,沉睡也就是所谓的「失光」。

  而失光的法具需要念一遍「开光咒」才能恢复复现往日的神力,我糊里糊涂
拿来就用,真是失败!

  「张小郎,你就这么想引人注目吗?」陈盛冷声道。

  「这人莫名其妙的,搞这些,我早就说不该带他来!」郭守诚也附和的说道。

  最后连陈凯都皱眉问我:「得意,你没事吧?」看似关心,语气却隐隐约约
在质问我:你没病吧?

  眼看众人矛头都指望我,我急中生智,嗐了一声,笑着解释道:「这是在地
摊买的辟邪镜子,我就是看现场太沉闷,开个小玩笑而已!」

  「小漓,镜子给我。」沈阿姨说道。

  她接过江小漓手里的铜镜,打量一番,随即口气严厉地对我说道:「你叫得
意是么?阿姨跟你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和小漓他爸都是信神的,镜子
不能随便拿来对着人,会把煞气传到别人身上,会害人的,你知道么?」她语气
带着警告,那温柔的感觉一扫而空,让在场的同学都被她的气场震得说不出话。

  我咽了口唾沫,尴尬的笑道:「明白明白,其实这块镜子虽然叫辟邪镜子,
但它其实是个魔术道具,您可以……把它还给我吗?我给大家变个魔术。」

  只要能拿回镜子,默念一篇「开光咒」也不过一两分钟的事,到时候只要不
经意的照到你宝贝女儿的脸,还怕她不现形?想到这里,我嘴角就不由勾出一抹
奸诈的笑容。

  「魔术道具?」沈阿姨疑惑的抚摸了那块铜镜刻着的一圈歪歪曲曲的符咒,
眉头一蹙,当即拒绝道:「不行!我能感觉到这东西很不吉利,为了你好,这东
西阿姨没收。」

  窝德法,你个臭三八。

  我脸色如同吃了屎,僵着脸道:「行……行吧,我想上个厕所,请问你家厕
所在哪?」

  江小漓指着方向说道:「喏,那边走廊右拐,然后直走再左拐,右手第二间
就是。」

  「what?」

  「算了,你第一次来,我带你去吧。」江小漓无奈道,语气并不做作,如果
非要说她有什么不正常,那就是性格变了,变得好像跟我很熟一样,真是诡异至
极。

  陈凯忽然起身说道:「欸等等,刚好我也想去个洗手间,我陪得意去吧,我
知道在哪,小漓你就陪大家好好聊聊天。」

  「嗯,行呀。」

  不知为何,陈凯带路的过程中沉默不语,我觉得陈凯这人对我似乎也有了心
机,看来我们都长大了,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无话不说的感情。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我吃了一惊,江家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就单卫生间的面
积比我卧室都大,那浴缸就有半个儿童水池那么大,墙上还嵌着一块两个成人宽
大的落地镜。

  陈凯并没有小便,他见我看着发呆的样子,开口质问:「得意,你刚刚是哪
根筋不对?叫你来小漓家,真的让我有点丢脸。」

  他不悦的语气打破了我的思考,我也沉声回应:「阿凯,其实我怀疑江小漓
已经不是人类了。」

  陈凯叹了一口气,说道:「得意,你还玩这一套就没意思了,大家会把你当
成是中二少年的。」

  见他不肯相信,我也叹了一口气,跟他耐心解释道:「这真的不是开玩笑,
不然你觉得那个江小漓性格变了吗?搞得好像跟我很熟一样,你是知道的,我上
学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她也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沈阿姨不是说她病好后以后性格就开朗了吗?她好像跟谁都一样吧?只是
你第一次过来就关注你一下而已,你想象力太丰富了。」陈凯皱眉道。

  「呐!你不是说她生病时见过莫名其妙的东西吗?病好了以后不是后怕吗,
但她这性格突然就变好了,这不是扯淡吗?」

  陈凯一脸不耐烦的说:「所以你怀疑她是鬼咯?刚刚还拿那辟邪镜子照她,
你不是也没照出什么吗?」

  「那是因为我忘记念开光咒了,是不是鬼我不知道,那肯定不是人,如果再
让我照一次,肯定能照出她的原形!」

  陈凯神情扭成一团,蹙眉闭目,连连摇头,厌恶地对我说道:「你这人,真
的是很无聊啊,很弱智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

  我看他那表情,知道现在就算说什么他也听不进的,不由长叹一口气,毕竟
现在的江小漓性格好,又能跟大家聊到一块,比之之前只会更受欢迎,质疑她有
问题,那岂不是让所有人觉得我有问题吗?

  「算了,我以后也不想跟你这傻叉玩了,你离小漓远一点,别总想那些花样
去吸引她的注意ok?」陈凯冷冷的说完,就甩门离开了。

  「……」我嘴角一抽,这叼毛难道也以为我喜欢江小漓?虽然我确实是对江
小漓有好感,可哪个男生对她没有好感?哪个男生不喜欢漂亮女生?

  三年感情,三年的感情啊,因为一个女生就此决裂。

  不过也罢,现在的我可是掌握未知力量的人类,才不屑与你们这些小中学生
玩。

  我高傲的撇起嘴,看着面前的落地镜,突然想到一个法子:镜子自古以来都
流传着神秘传说,比如半夜照镜子能看见鬼,照镜子能召唤恶魔,或许有夸大和
捏造的成分,但镜子的神秘性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道家认为镜子的世界是现实世界的反面,所谓阴阳协调,只要运用另一个
世界规则,就能利用镜子镇邪化煞!

  我咬破手指,忍着疼痛在上面画了个符:一道灭煞符。我指尖在笔末处停下,
运起道家心决,默念了开光咒,做完这些,我满意的点点头,若无其事的吹着口
哨走出厕所。

  现在我只要把外面的人都引进来,江小漓的真实面目就一览无余。

  在走廊拐角,忽然听到陈凯说话的声音:「小漓,你以后别理张得意了,他
确实有点神经兮兮的,老是想引人注意。」

  我探头偷偷瞄了一眼,只见那条走廊只有陈凯和江小漓二人。

  「怎么?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的么,闹掰了?」江小漓挑眉笑道。

  「也没多好,我以前只是看他可怜,老是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很不合群,
今天看他这么纠缠你,我再也不想理这家伙了。」

  「凯哥,你这么为我着想,真的很感谢你。」江小漓竟拥抱住了陈凯。

  陈凯整个人呆住了,他咽了口唾沫,道:「小漓,其实我……」

  「别说了,我都知道。」江小漓亲吻了一下陈凯的脸。

  陈凯心花怒放,正想要回吻她时,江小漓却别开脸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
担心张得意,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个中二男,我烦的是陈盛,他纠缠我很久了,我
又不敢得罪他,凯哥……你能帮我摆平他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陈凯自信的拍胸道。

  江小漓担忧的看着陈凯道:「可我听说他家有背景,就连我爸妈也不敢直接
得罪他们家,要是实在搞不定就算了。」

  「怕他个鬼,他不就是仗着他有个警察局长老爸吗,我叔叔还是教育厅的主
任,只要你跟了我,他有意见又能怎么样?」

  「哎呀,人家不是怕他那个背景……听说他认识不少黑社会的人!」江小漓
娇嗔道。

  「那也不怕,现在只有有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黑社会,你只要你开口,
我保证他以后都不敢来烦你。」

  「真的么?」江小漓崇拜的说道。

  陈凯似乎十分享受这种男子气概被追捧的感觉,拍胸道:「当然是真的!」

  「那你现在去吧。」

  「额,那你呢?」

  「我去找张得意说清楚咱们的关系,让他别再癞蛤蟆想屁吃。」

  陈凯面露担忧道:「你一个人去跟他谈?这样不安全,而且他有神经病的,
早晚会被送回医院的,你就不要管他了。」

  「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还能不安全?你赶紧去吧,不然我以后只能委身于
陈盛了。」江小漓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仿佛回到当初冰冷无比的个性,但还
别说,恢复以往冰冷的个性,竟还增添多几分魅力。

  「那……好吧,不会的,你等我好消息。」可悲的陈凯像条哈巴狗,已经彻
底拜倒在江小漓的石榴裙下,没有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陈凯走后,江小漓便向我这边走来,于是我连忙溜回卫生间将门反锁。

  「咚,咚,咚。」

  没一会,敲门声传来,仿佛击打在我心脏。

  「谁?」我明知故问。

  「是我呀。」她声音温柔似水,一改往态。

  「我便秘啊,你家厕所那么多,换一间拉。」

  咔嚓一声,门竟已经被开,只见她从门口挤进来,反手就将门锁上,嘟着嘴
道:「你撒谎真是不打草稿,刚刚凯哥都跟我说了,你根本没在上厕所。」

  「我明明锁门了,你是怎么……」我忽然瞥见她攥着拳头的手还露出半枚钥
匙,她见我注意到便立马将手缩到身后。

  「张得意,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说道。

  想说你是假的江小漓么?我早就知道了。

  但我想看她还要装多久,所以并未明言,而是缓缓退后,警惕地盯着她道:
「有什么话需要关门说,难道想把我灭口,嗯?」

  她噗嗤一笑,言语挑逗道:「你真幽默,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够了!少给我卖弄风骚,你根本不是江小漓。刚刚我都看到你和阿凯说的
那些话了,如果你真是江小漓,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像你这样高冷的女神,甚至
连话都懒得跟我这样的人说。」

  听我说完,她一脸错愕,但还是对我笑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就这么
没自信吗?也许我就是喜欢你呢。」说着,她就已经靠过来。

  我惊疑之间,江小漓的脸上竟出现了几条红色的裂纹,她啊的一声,捂着脸
猛然一扭头,这才发觉落地镜上画的血符。

  符文字迹正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被镜子汲入,最后竟消失不见,这种情况我
也是第一次见,大概是因为修为不足导致的,毕竟我道行还是太低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见她尖叫道,那原本红润的脸皮逐渐开裂变皱、随后
脱落,露出一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不过那脸依旧是江小漓的脸,只是嘴唇苍白而干裂,双目无神无光,就像一
具死了两天的尸体,那是徘徊在阴阳镇上的鬼魂又或是二重身,还是其他的什么
东西才有的特征。

  我也没多害怕,反正已经见过不少惊悚画面了,不差这一次,于是我掐出镇
魂诀,指着她质问:「真正的江小漓到底在哪!」

  「江小漓」的表情竟挤弄出一个笑容,但看起来并不自然,反而有点玩偶的
恐怖谷效应。

  她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毫无感情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江小漓啊。」

  「啊?」我忽然想到所有的非人生物想要说话就必须借助活人的咽喉,她普
通话说得介么顺畅,难道真正的江小漓已经……

  我手中镇魂诀戳出,她收起笑容,一下便握住我的手臂,力气出奇之大,手
诀被迫顺着她的力道戳偏了,我的指间触到卫生间的仪容镜,镜中的景物犹若虚
空破碎,镜面受热开裂。

  我另一只手随即也掐出镇魂诀点在她头上,竟没有任何反应,这时我才想起
另一只手是附了阴符的至阴骨爪,当然使不出镇魂诀了!

  没等我反应,我被她一脚踹中肚子,连退几步,面容痛苦的捂腹跪地,差点
连胃酸都吐了出来。这臭三八真狠!

  不待我喘息,她就揪住我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一手再掐住我的脖子,将我
高高提起,我忍着疼痛和窒息感,用尽全身的力气两腿往她身上一撑,双脚好像
蹬在铁块一样,僵硬无比,但还是将她整个人踢翻。

  「哎哟——」

  我和她一摔在地上,我捂着肚子和摔到的屁股滚地哀嚎,而「江小漓」却像
没有感觉一样,像野兽一样,凶猛的扑到我身上,又往我脖子死掐。

  我情急之下直接搂住她脖子,顺势往她的嘴唇贴上,那柔软的触感传来,她
眼睛也瞪得老大,显然没猜到我会这么做,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或许是不想被掐死,只能强吻她,让她害怕。

  但我又打错算盘了,我总是这样。

  她瞪大的眼睛里,忽然冒出凶光,嘴唇长大直接啃住我的嘴,她的牙齿直接
嵌入我的唇肉里,腥甜味涌出,我惊恐万分,心中悲呼:好他妈的痛啊——救命!

  我痛的眼泪冒出,但她依旧不肯松口,但我又不敢强行推开她,甚至不敢用
镇魂诀,如果她因为受力往后拉扯,我整个嘴唇都有可能被她咬掉……

  但如果任她啃咬,我的嘴巴还是会被咬烂!真是横竖都是一个死!

  说时迟,那时快。我灵机一动,心中快速默念道业周天诀,身上的阳气全部
集中在咽喉处,再缓慢从嘴唇吐出。

  那伤口涌出的血液掺杂着阳气在缓缓度给「江小漓」时,她的眼神也变得有
些许缓和,啃咬的力道逐渐减轻,最后连僵硬如铁块的身躯都软了下来。

  虽然说她脸色依旧苍白,但她漂亮的五官还是没有改变,细看之下,那病态
的苍白竟还增添了些许的魅惑。

  我试探着轻轻推开她额头,唇齿相离那一刻,竟拉出一条带血的银丝。

  「这八婆,真狠哪!」我龇牙咧嘴得摸着嘴上的齿印暗骂。

  她虽然安静下来了,但她还紧紧抱着我不肯松手,我虽然有几分姿色,但也
用不着这么迷恋吧?我本想推开她,但发现根本推不动。

  「喂,放开我……」

  「江小漓」没有回应,仍是面无表情的静静盯着我。

  「……」看她没有反应,我便放弃了抵抗。

  但我们席地而卧,仅隔着单薄的体恤,她压在我身上随着呼吸的起伏,肌肤
轻微相触摩擦,嗅着她身上散发的体香,我下面开始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oh,no。

  下面迅速膨胀顶在在她的小腹上,但她依然没什么反正,还是直勾勾的盯着
我,大概是那口阳气把她镇住了,所以她现在是一种不人不鬼,没有自我意识的
恍惚状态。

  这也就意味着,我现在对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嘿嘿嘿……畜生!我怎么能
这么想呢?我可是继承大道的「救世主」!怎能做这等龌龊乘人之危的丑事!

  我天人交战时,「江小漓」却替我做了选择,她的手挪到了我下面的位置,
竟一把将它抓住!

  「卧槽!你干嘛?」我震惊道,这命根被她握住,要是她发狂一用力,我岂
不废了?

  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她眼神带着挑逗的媚意,纤纤玉指隔着我的裤子微微
抚摸着下面,感觉酥酥麻麻的好不舒服,只听她的轻吐一字:「干。」

  我心震颤:「妖孽……」

  静心诀,静心诀!

  我强稳心神,心中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冰寒千古,万物尤静,静、
静……我静你妈个头!不管了!」

  我理智全失,发疯似的翻身压在她上面,动作像开了某某云盘vip会员的
下载速度一样,瞬间就除去了碍事的衣服,随即对身下的猎物下手,但不知为何,
那猎物的扣子竟十分难解。

  看我急躁的样子,她忽然嗤笑一声,竟开始主动解开身上衣,她的酮体便毫
无保留的展露在我的面前:她的肌肤光滑的泛着白光,那对馒头不大不小,正好
一手可执,捏在手里十分柔软。

  不过她的体温却冰冰凉凉的,比放在冰箱半个小时的矿泉水还冰!也就是说,
她早就不是活人了!我一下子在欲火中惊醒。她看我停止了动作,竟拿着我的手
继续在欧派上揉捏……

  「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跟这种妹子xxoo,送到嘴边
的肉,管它是冷冻的僵尸肉还是宰杀的新鲜肉,吃了再说,不死就是赚,死了也
是快活死……」那柔软爽滑的触感令我欲望重燃,残存的理智一扫而空,我捏得
不够过瘾,俯下身子就嘬住一颗樱桃。

  「江小漓」受到挑逗,忍不住轻吟一声。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握住那饥渴
难耐的「如意棒」就要往水帘洞天上闯。

  嗯?为什么没有前戏?因为我身下的人谁知道是不是真正的人,以前观看日
本片子学习的知识都是关于正常人类的(虽然也没那么正常),做前戏是为了让
男女双方都达到一个快活境界,但面对这种人形超自然生物,当然是满足自己先。

  各位如果知道真实强奸案里的当事人描述就知道:真实的强奸,犯罪嫌疑人
是不会做前戏,搞什么怜香惜玉的,而是即时采取满足自我欲望的动作,纯粹是
发泄兽欲,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他遭遇阻碍,还会对受害人进行暴力相加,甚至心
起杀意。

  此时我也一样,只想满足自我,不同的是,我是好人,而且这不是强奸,是
超自然灵异生物的主动投怀送抱。

  当「如意棒」抵在「水帘洞口」处,随着我挺腰前进,棒头闯过水帘的同时,
那棒体与壁缝相接处也挤出一层玉露。

  此时「江小漓」眉头微皱,紧抓我的臂膀,指甲都快陷进去了,当她抓到我
包裹着纱布的骨爪时,那苍白竟转为了疑惑,她捏了捏我的骨爪,面色一变:
「你怎么会……」

  「还不是你们这些阴阳人害的!」我怒斥一声,用力一顶,如意棒几乎全根
没入,「江小漓」忍不住啊了一声,那声音很大,吓得我连忙捂住她的嘴,要是
惊动外面大厅的同学可就完了。

  我探耳聆听了一会门外声,发现并没有异样,这才松口气,看来她家卫生间
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叫,转移了部分了我大部分注意力和快
感,就凭我一处男之身,只怕一进去就泄了。

  此时注意力重新回到胯下的结合处,我的「如意棒」受到了窄小通道的紧致
的压迫,每前进或是后撤一步,都要承受强烈的摩擦刺激,所以我只能缓慢推进,
延长体验时间,不至于像猪八戒吃人参果,直到咽下去还不知是什么味道。

  「张得意,你快些嘛……」「江小漓」不耐烦的说着,竟开始自己挺腰和用
手搓揉花蒂,虽然她面色依然惨白,但那渴求的神情却显得浪媚十分。

  不够快?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和姿势,扶住她两条细白长腿,就
像开挖掘机一样,两根「摇杆」由锐角变成钝角,最后几乎掰成一字,显露的水
帘洞天上的软肉微鼓如锋,我开始使劲朝前冲击。

  每次撞击都像捣蒜,速度却如同无限子弹的六管近防炮,每一次轰击都使她
表情幻变万千,一会推搡我的小腹,一会又揉着自己的玉峰,或蹙眉、或咬唇、
或嗔,或泣……

  「啊,你这,太快了,慢,慢——啊!」她连声娇喘,不时挪腚后离,但我
正干得起劲,只想着怎么满足自己,哪管这碧池受不受得了,随即将玉腿往自己
这边一拉,那水帘洞撞进柱子,力大迅猛,她甚至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也顾不得外面的人会不会听到,进攻速度依然不减,甚至瓷砖地板都被带
出的玉露浸得黏糊糊的,直到我连腰后开始发麻,这才停止动作,俯身抱紧她,
而她也意外的回应着我,竟吻住我的,将玉舌滑入我的口腔。我二人就这样缠绵,
不时抽搐……

  终于,随着我们唇舌相离,我瘫趴在她身上,微微喘气,回味着刚才的余韵。
我翻身搂着她,做了大多数男人都会做的事——事后第一个打破沉默:「吁…
…所以,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她将头埋入我怀里,温柔的说道:「你还是叫我小漓吧。」与其说是温柔,
倒不如说是故作温柔,她的语调很是生硬,甚至完事之后,她也没有运动完毕的
疲倦感,仿佛我刚刚肏了一具尸体……

  陷入贤者境界的我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咽了口唾沫,试探的问:「但,你不
是江小漓吧?」

  「这重要吗?难道刚刚你不舒服吗?」她的玉指轻轻的在我胸膛上画着圈儿。

  「那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我背负着道家使命,我觉得……尘归尘土归土,你
们作为阴阳之间的人,就不应该呆在阳间,你觉得呢?」

  「噗……你真的好好笑。」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语调也开始带有感情。

  「有什么好笑的?」

  「你不会以为学了本破书,拿了面八卦镜就能逆转阴阳了吧?这一切都是注
定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不如你就跟我在一起,把张家镇变成阴阳镇,一起
享受永生不好吗?」江小漓语言间带着诱惑,苍白的脸也开始逐渐恢复血色,看
来灭煞咒已经失效。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飄渺 于 2023-11-15 22:35(GMT+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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