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女人四十
闻于斯驱车自西雅图市区向东行,经过华盛顿湖面上躺着的一座好长好长的
浮桥,循着公路迤逦上山,但见林木翳荟,流水淙淙,凉气逼人而来,当真令人
有「林寒涧肃」之感。
「怎么样?这高可参天的杉柏,这般郁郁葱葱的原始味道,不比你们中国差
吧?」坐在右首的George笑容可掬,指着窗外那些森丽的景象。
「嗯,奇倔古媚,不亚于我们中国黄山的迎客松……树枝东西各异,别有姿
态。若是入画,只能入油画。」
闻于斯按照路标指示往东拐过一个养鱼场,不久,小路左边有一片公园,绿
草如茵,莳花繁茂。
「罗伯特,你是个人才,我是真心想你留下来帮忙的,你可再考虑一下。」
george和闻于斯同时下车,然后拾级而上,逶迤直行。
「谢谢您的厚爱,可我必须回去。梁园虽好,非我故乡。你是中国通,当懂
得我的意思。」闻于斯抬头仰望,见一座亭子翼然,前面一道瀑布自高处泻下,
如白练飞曳,气势不凡。
他自心底感谢george,虽可以加入美国国籍,然而这种寄人篱下的日
子肯定不会好过。何况,自己的母亲那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要他回国寻找曾经
被她无情抛弃的一双子女,照顾他们,保护他们,让他们一生平平安安。何况,
中原还有所爱,自己又岂能了无牵挂?
「你要知道,此时你只有留在美国才是最安全的。我想,你如果回大陆,会
被中国政府马上逮捕的。」george叹息着,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和爱惜。
闻于斯转身指着那道飞瀑,「我们中国最伟大的诗人李白有句诗:『飞流直
下三千尺,直挂银河落九天。』气势磅礴,境界开朗,一直以来为我平生所羡。
我也知道,此去大陆,荆棘四布,可千难万阻又何足道哉!今日你我在此赏玩这
滂濞流瀑,涤荡胸襟,足快一生。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知你能否告知?」
「你是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没有死,却辗转到了美国?」george会
意一笑,忽然表情严肃,语气凝重,「你认识你的外公吗?也就是你母亲的亲生
父亲。」
闻于斯先是愕然,继而恍然,「莫非,莫非……」
「是的。你可能并不了解你母亲的身世,那是因为她在你刚刚要懂事的时候
就离开了你。你的外公是美国旧金山第四代华人,在中国抗战时,他作为美军战
时观摩团成员曾到过延安。在那儿他认识了你的外婆萧琴,两人一见钟情。你外
公作为一名战地记者跟随八路军在一次反扫荡中腹部受伤,被迫回到美国,从此
和你外婆失去联络。你母亲跟你外婆的姓,也是姓萧。」
「嗯,我依稀记得母亲曾经提过,我外婆在解放战争时死于流弹,是她的继
父抚养她长大的。后来呢?」
「你外公名叫夏贯中,是美利坚合众国优秀的政治学者和报论家。二战后他
积极投身政治活动,是我们共和党的中坚力量,你可能并不清楚,他曾是基辛格
博士的核心幕僚之一,尼古松1972年的访华得成顺利进行,他居功厥伟。也
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章含之,并通过她结识了乔冠华部长,进而找到了你母亲
的下落。然而,夏贯中并没有去认她,只是默默的在关注她,因为,那时的中国
大陆还是狼烟四起,政治斗争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闻于斯默默的从口袋里抽出香烟,点燃,青烟袅袅,他的目光深邃而惆怅,
那个久远的年代仿佛就在眼前。
「直到1976年周恩来去世,你的父母在清明节被秘密警察逮捕,我国国
务院出面施加压力,但也只能营救出你的母亲萧雪曼,可惜那时,她已经精神失
常了。」
直到此时,闻于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所见到的母亲会时不时地陷入沉
思,有时说话利索,头脑清楚,有时却又文不对题,让人摸不清头脑。
「我外公呢?他现在可健在?」
「你外公于1995年去世。你母亲精神失常后,他多方延医求治,可是始
终不能断根,她是间歇性精神病。后来,她信奉了天主教,并继承了你外公全部
的遗产。」
闻于斯久久地站立在斯诺夸密瀑布之前的青石上,听见寒风的弹指声,一种
悲凉的意绪从心底弥漫上来,突如其来的真相攫住了他强劲的心灵。
「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过两天我将回国,还有许多事情未了,你知
道我的个性,不会就这样撒手的。做为回报,我想告知你,眼下有许多中东穆斯
林激进分子潜伏在美国,据我猜测,可能会对贵国有所不利。你是参议员,或许
可以防患于未然。」
然而令闻于斯料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美国便即遭遇重创,自建国200
多年以来,第一次本土遭受袭击。
而对于这次袭击,美国方面好象并无收到预警,其实不然。george从
闻于斯口中得知此消息,深知他并不是杞人忧天之辈,既然这样说了,就有极大
的可能性。所以他迅速组织人调查这件事,不过由于美国国内的情报体系,终于
功亏一篑。此乃后话,在此不多赘述。
「哦,竟有这种事情?罗伯特,谢谢你,这个情报很重要。」george
善意地拍了拍闻于斯的肩膀,「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
「还有一件事,请你吩咐联邦特工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还有些私事要办,不
想有人跟在屁股后面。」
「好的,这样也免得擦枪走火。你放心。不过,罗伯特,我可有话说在前,
我国的那些美术馆你最好不要去了……一些馆长有书信给我,盼你不要做梁上君
子。」
闻于斯和george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闻于斯确实有事要办。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陈冲的电子邮件,邀他
翌日赴宴。
*** *** *** ***
「今天我做的是中餐,试试我的手艺如何?」陈冲笑靥如花,把几道菜摆上
餐桌。
「这是『清汤银耳』,『鸭条烩海参』,『葛仁烩豆腐』,『红烧鱼翅』,
『红椒炒腊肉』,『四宝鸽肉汤』。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胡乱做了一些。」
「嗯,想不到你还精于烹饪。我对于饮食不太讲究的。」闻于斯见室内摆设
深具匠心,富有东方意味,「这是你的房子吗?」
「啊,不是。这是我一位朋友的,她举家出游,正好我也没事,就替她看看
房子。」陈冲美目轻扬,眼中透着半清醒关朦胧的意态,「你是看家居很中国化
吧,我的朋友也是华人。」
闻于斯见她妩媚宛似晚霞余赭,情趣无边,不禁心中一动,「这女人果真是
玲珑美妙,今儿是要报恩来了。」
「谢谢闻先生的大力帮忙,我今日度过难关,全都拜先生所赐。」陈冲举起
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春节一过,她就接到消息,绿岛社团已经决定要启用
新人,不再强求她去参演。她自己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闻于斯在其中斡旋。
其实最重要的是,从此以后,她将再也不会受到财团的威胁和恐吓了,没有
人敢和联邦调查局都出面的人过意不去的,更何况,还有全美第一黑手党教父坎
通纳的招呼。
笼罩在闻于斯身上的神秘色彩于陈冲更有一种致命的诱惑,爱慕强者,也是
所有女人共有的天性。眼前的闻于斯舛傲孤冷,由里及外透露着一种出尘清高的
气质,还有弹指间好似就能将强虏灰飞烟灭的神采,着实让已入中年的她有些神
魂颠倒。
闻于斯淡淡一笑,也喝了一杯。「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这也是我应该做
的,你是芭芭拉的好朋友嘛。」他自那日搭救张珊回美后,就通过george
之力,请联邦调查局公开出面介入此事,又知会泽多等人,搬出目前定居迈阿密
的坎通纳这尊佛神,料想那个所谓绿岛社团不会傻到得罪黑白两道,果不其然。
「千言万语尽在酒中,还请闻先生再饮一杯。」陈冲一杯酒甫入肚中,脸上
红霞飘飞,这58度茅台果然是劲头非同一般。入喉的酒像深沉的老歌,总能让
人时不时地迷醉于它的底蕴和内涵。想起这么多年来,美国之路的艰辛坎坷,在
满目无助的时候,总有一缕歌声,来自于黎明的光亮,仿佛就在天际,在故土的
尽头,响起。
那似乎是一种导引,慢慢地,激越自己,激越这芳醇的身躯和心灵,走向遥
远。
闻于斯没有言语,将那酒含在酒里,火辣辣的像刀子般的感觉,他平素极少
喝酒,但是要喝必喝烈性酒。陈冲无意中拿出的这瓶酒起码有四十年的历史了,
根底深厚,浓冽逼人,有一股刺透心胸的震憾力。
随着年轮的增长,他已经习惯于品味一切,这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玩味其
中。
这老酒里透露着女人四十的成熟意味,蕴含有一种献身的激情和感动,细细
品尝,有一些忧郁,有一些苦难,又有一些宿命的反抗……
他把酒杯放下,反手一伸,陈冲已被他揽入怀里。
天色渐渐黯淡,空气开始厚重起来。
鸟在天空滑行,乌黑的云朵迅速的集结,慢慢移向天际。
陈冲低低地呻吟着,像熟透了的桃子一般,稍稍一挤,就会挤出水来。家居
的服饰被闻于斯撕开了,露出了稍显下垂的乳房,坠坠的像累累的果实,有一种
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宿红的颜色,微醺后激情的红。
做为美国的少数民族,华人的地位一直很低,甚至于还弱于黑人,因为中国
人一向不如黑人团结,总是仅仅依靠个人的奋斗和进取来搏得成功。陈冲并不例
外。
星路原本平坦的她选择了离开中国大陆,只身来到这块陌生的国度,从此开
始了漂泊的历程。对于成功的渴望,促使她能够放弃个人的尊严博得任何她认为
能够让她成名的角色。她先从跑龙套的小角色做起,直到1986年的某一天,
她认识了意大利著名导演贝托鲁奇。她永远记得那一天,雪花纷飞,贝托鲁奇坚
硬的阳具冲透了她的躯体。
那时刻,陈冲好兴奋。她似乎找到了一缕神圣之光的伟大照耀,在这个多毛
的胸膛里,她偏执地认为,这是艺术殿堂的一次科考,没有任何嘲弄和调侃。她
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严肃的光芒。以致于她忘了,这只是一场纯粹的男女交媾,
赤裸裸的性交易罢了。
闻于斯的手从乳房上溜下,抚摸她有些赘肉的小腹,涟漪着波状的妊娠纹,
茅草丰盛的阴毛密布在隆起的阴阜上,显得多情而淫荡。
应该说,已届中年的她仍能保持这样苗条的身材,也算是一流了。她的阴牝
底色呈现紫黑,两片稍显淡红的阴唇半开不闭着,露出了白白的牝肉。或许是兴
奋的缘故,她的分泌物湿答答的淌着,粘满了闻于斯流连的手指。
「进来吧……」陈冲的心里像擂鼓般,咚咚咚,她想像不出闻于斯平凡如水
的几根手指也能让她轻易地倾泻出淫精来。但是当她的手底握住了他的那根巨大
的阳具时,她不禁哑然,继而狂喜和惊惧。
她的阴牝不自禁地紧了又紧,在最后的这一瞬间,她茂盛的阴毛如草一排排
地溶进了金色的晨曦,每一根都为他敞开。也在这一刻,她彻底地为他的完美所
征服。一个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充满艰辛的世界里的英俊男人,却又保留着艺术家
的特质,同时又拥有着旁人所无法企及的先天利器。
闻于斯把她的粉红色三角裤放在鼻翼间嗅了嗅,有着一股中年女人所特有的
腥臊味,这种类型的味道他也曾不止一次闻过,但他却又敏锐地捕捉到其间的不
同之处。这也算是他的一项天生特殊的技能吧。而通过这种奇异的感官刺激,更
能使他的热血和精气上行下达,凝结成矛。
这是一瓶沉缸多年的老酒,浓冽醇香,细细品尝便会微醺,进而浓睡。经历
过尘世浮嚣的女人也如是。
在她身上,你可以体味如雷电一般猛烈的激情,可以感悟她久经风霜侵凌后
的人生阅历,可以抽丝剥茧般地收获着她丰富无比的精实。
酒如女人。女人如酒。
醉酒的女人色彩斑斓,有花鸟一样的颜色,如此刻轻喘微吁的她,裸裎裎地
展露着天赐的肢体与容颜。
当闻于斯雄壮地进入到她的身体深处时,微微听见了她畅快的欢叫,声音虽
然轻细,然而饱满丰实。他款款而动,飘逸轻灵,幽静的光曦笼罩在他颤动的身
上,仿佛跳动的音符。
其实她的阴牝很浅,不用尽根就能深深地触及她的花心,这于她也是好事,
往往如此,更容易得到性欲的快感和高潮的迭起。
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舒畅,来自于两性间情绪境界的壮旷与舒展,是需要彼
此真诚默契的交流体验才能得到的。
闻于斯俯下头,轻轻地在陈冲的耳边私语数句,只见她脸色赭红,然后轻轻
地点点头。
她慢慢地把臀部拱得高高的,肛门褶皱处花纹纹理细致,平平地向外开展,
或许是因为紧张,紧缩之间,更显张力。
「你吐点唾沫吧,不然会很疼的。」
第四十二章 追杀令
由香港巨商李嘉诚出资兴建的红山别墅占地一百二十亩,建筑面积两千多平
方米,四周树木葱郁,鸟语花香。
入口有三两个身着便衣的警卫巡逻,进入之后,便是橄榄形环状车道,迎面
是主体建筑,外观仿传统清宫式建筑做法,高大巍峨,极富民族风格。
一辆高级轿车在四部三菱吉普车的前后拥护中急速前行,坐在后座的壮年人
戴着一副金丝珐琅眼镜,眼睛半闭不闭,似乎是在养神。
当轿车拐进斜坡时,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座代表着军方特别含
义的古典建筑,精神为之一抖,急忙收起心思,敛神面对。
要知道,这方绿色琉璃瓦覆盖下的屋子里,常常坐着中国军政界的许多重量
级人物,每一个人都能左右自己的前程与命运,随便手指往哪个方向一指,自己
就会从总参直属特种部队的高座上掉下来。想想为了从成都军区调到这个位置上
来所费的九牛二虎之力,实是汗毛丛生,不寒而栗。
做为情报部部长的他心里知道,军界这次出了大事,重新洗牌在所难免。
「陈群部长,请跟我来。」两个身着警卫军服的年轻人目光锐利凝重,导引
着陈群,穿过一扇拱门,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三双军官皮鞋踏在光滑亮丽的大
理石地面上发出了清脆一致的节奏声。
会议厅的墙体显然是采用现代手法,贴着淡黄色瓷砖,并用长方形钢窗,下
为条石基座,内部装修看似简单,其实深藏奥妙。
厅门慢慢打开,走出一个身着大校军服的中年人,陈群认识他,现任总参政
治部副主任的陈一唐。他刚要敬礼,被陈一唐以眼神制止。
「来了,参谋长可是等了一些时间了。」
陈群心中一凛,只见一人背对着面向墙壁上的军用地图,他身着简易军服,
中等个子,正在听着一个将军讲话。
陈群「啪」地立正,举起右手敬礼,「报告!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直属特种
部队情报部陈群奉命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那人缓缓转身,凝视着陈群,如鹰隼一般的眼光好象就要穿透他的肺腑,语
调沉着冷静,说道:「稍息!」
陈群身形纹丝不动,目光正视前方,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做为一个校官,能
亲身与会,并与这位当年陆军传奇中的战斗英雄面对面的交流对话,本身就是一
种莫大的荣耀。
「我听说过你,陈群……陆军一级战斗英雄,荣获过三次一等功,两次三等
功,功勋卓著。」
「首长过奖!」
「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明白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群再次立正敬礼。
「你的对手很难对付,已杀害多名我国优秀军人,血案累累。他有着狐狸一
般的狡猾,鹰犬一样的身手,还有豺狼一样狠毒的心肠,虽然单枪匹马、独来独
往,但多年来总是逍遥法外,足以见得此人的狡诈过人之处。我现在授权你,必
要时可以击毙此人,免得后患无穷。」
「是!请首长放心!」陈群心中颇是不以为然,但脸上仍是毕恭毕敬。
「具体方案由叶信瑞将军部署……记住了,一切行动听指挥!要及时汇报情
况,切记不能独断专行。我已下令从各军区特种部队当中抽调二十名精英供你调
遣使用,希望你们能不负祖国和人民的寄托。不杀此獠,难消我恨!」
「不杀此獠,难消我恨!」陈群两脚并拢,「啪」地立正,「赴汤蹈火,不
负使命!」
「此人名叫闻于斯,近日已从国外潜入大陆。我方已设下陷阱,就等着这只
狡猾的狐狸来钻了……」叶信瑞接过参谋长的话茬,「陈群部长,你们不要掉以
轻心啊,这可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他连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高官也敢杀,也曾经
参与谋杀中东的一个独裁者。你记住了,他还曾经是法籍兵团的雇佣兵,也曾是
我国最出色的天才钢琴家……关于他的具体资料,我会给你一份,看后销毁。」
陈群闻言后,顿时脸色凝重如霜。
*** *** *** ***
「我一向喜欢崔白作品中笔墨豪纵恣肆,气魄奔放的感觉,这卷《寒雀图》
无疑就是他的代表之作啊。」谭心梵忘形地抚着一方长髯,眉宇间兴奋非常。作
为一个专工花鸟画的知名老画家和著名古书画收藏家,得以亲眼目睹崔白真迹,
眉飞色舞也是理所当然。
「是呀,崔白虽然是宫廷画师,但他变法自然,造景写物,不拘泥于琐碎玩
意,强调笔墨的表现力,赋彩相对简淡,格调疏朗俊秀,大开宫廷画院新风。」
闻于斯淡淡一笑,虽是由衷之言,却也不乏附合之意。
他二人本是忘年之交,五年前,闻于斯就曾赠他一轴《双喜图》,让谭心梵
引为莫逆。
「这卷《寒雀图》不是失传了吗?老弟是如何拿到手的?」谭心梵清癯的脸
上绽开欣喜的笑容,「当年我恩师苦求不得,终究抱憾而去。想不到,想不到我
于垂髫之年竟能一睹真容,实是三生有幸,也是拜托老弟之福啊。」
「此画早于元朝末年散佚民间,后辗转至国外。我于三年前在香港佳士德拍
卖行见有人以七十八万美元拍得此图,就通过关系找到此人,让他转让于我。」
闻于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些富含深意的浅笑,然后慢慢地卷起《寒雀图》,见
谭心梵的脸上呈现出若有所失的艳羡神色,心中窃笑。
「那人是以多少钱转让于你的?」
「此人是加利福尼亚华商,至于多少嘛,这也算是商业秘密吧,谭公不会见
怪吧?」闻于斯笑笑,话题一转,「谭公可知过几日江城将有一场艺术品拍卖,
其中颇有些珍品。」
「我知道,眠云跟我提过这事,是英国克里斯蒂拍卖行举办的。老弟可会成
行?」
眠云是谭心梵第三个女儿,现在经营一家画廊,眼光独到,颇有商业头脑,
这几年间被她赚得不少钱。
「看情况再说吧。眠云这些天可在南京?」
「她已经去了江城,顺便去看看你。你不在,她会很不高兴。」
闻于斯沉默了。对于眠云的痴情,他实在是心中有愧。当初雨花台下不经意
的一场风花雪月,竟成了她永年的寂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个面若桃花、
命比纸薄的女人啊,而今却又是什么模样?十余年匆匆过了,她犹是单身,或许
每每徜徉于艺术氛围之中的她,依然是那般的轻盈!他的眸子里恍惚可以看见她
婉约的单薄……
「爸,听说你有客人,你不是已经谢客很久了……」单听这轻脆的嗓音和脚
步声,闻于斯就知道是谭心梵的大女儿谭亭枫来了,一贯的风风火火,快嗓门急
脾气。
「啊,是闻先生来了,真是稀客呀,咱们有十几年不见了吧?」谭亭枫甫进
门,见闻于斯微笑着站在八仙桌前,目光盈盈中似有深意,不禁心中一荡,声音
却缓了下来,面色微微一红。
「枫,今天打扮得好漂亮。」谭亭枫身上的裘皮大衣一脱下来,粉蓝旗袍下
玲珑有致的身段就显露出了一种特有的风情,从她矜持的颦笑中,闻于斯最欣赏
的是那种隐隐约约的民国味道。
谭亭枫秋波流转,轻轻唱道:「今时不比往日,奴家可是老矣……」语调委
婉柔腻,缠绵悱恻。闻于斯登时想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那日,闻于斯本来是有任务在身,暗杀对象是个京剧迷,跟踪至上海兰心大
戏院时,谭亭枫正好在演出《玉堂春》的《会审》一折,她一条裹头的蓝绸、半
绺下垂的青丝,死死的跪在台口。
凭借她传情达意的眼神和绘形绘色的手势,以及那声中寓情的歌喉,抑扬顿
挫地把苏三追述往事引起的对缱绻爱情的留恋,对诬陷迫害的愤恨,对堂上大人
的疑忆、幻想与憧憬种种悲怨娇羞、疑虑欣慰的心理状态,表演得逼真尽情,眉
梢眼角尽展风情与才情。
这是一个连手指头都有戏的女子。当时,闻于斯一见倾心,送给她一柄近代
弘一法师珍藏的清代旧折扇面,上书「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行」,行书笔法朴
厚遒劲,有一股淡淡的秋意。谭亭枫家学渊源,识得其中三昧,与他来往数日,
终为他所擒。
「晚饭就在这儿吃吧,我叫老伴买些菜来,你不是挺喜欢吃南京的传统名菜
『炖生敲』吗?」谭心梵并没在意他二人的神色,这个全身心投入于古书画领域
的老人,此刻正在沉思和盘算着,怎么能让闻于斯再多呆几天,自己也可多多领
悟崔白的灵气与才华。
「是呀……我再去买点『美人肝』、『凤尾虾』、『松鼠鱼』和『蛋烧卖』
来。」
谭亭枫高声附合着,所说的均是马祥兴菜馆的四大名菜。
谭心梵的居所是砖混结构,歇山式仿古二层小楼,楼前有大片的绿地,小径
由鹅卵石铺成,并用红黑黄三色组成花鸟形状,别开生面。闻于斯颇为喜欢这种
写意的生活,流水一般散淡的日子,和着这古金陵萧萧的木叶,要是怀里再拥有
着心爱的女人,也就完美了。可惜的是,这十二朝古都骨子里透着一股颓废的情
绪,充满着人生的无奈沧桑与悲凉。
「六朝事,风流佳丽,犹有人说。面对长江万叠,惊涛日夜卷雪。叹虎踞龙
蟠形胜设,经过了几度兴灭。照千古英雄泪痕迹,清溪渡头月。凄切,荒城画角
吹彻。吊结绮临春当年事,惟有蛩语咽。」闻于斯站在二楼阳台,忍不住吟咏着
王昊的《浪淘沙慢》。
「嗟游子停鞭,问渡桃叶。烟波乍接,过莫愁湖上,使人愁绝。最不堪蜀魄
啼血,台城外、乱鸦荒堞,蒋山侧、荒丘横断碣。隔江听一曲琵琶,怨未歇,多
情难与金陵别。」
听声音妩媚,接过后半阙的正是谭亭枫,声调凄凉,哀怨难收,如泣如诉。
闻于斯心中恻然。任由她自后面紧紧抱着,她啜泣时身子颤动,灵巧的手指
深深地掐入了他的肌肉里。虽然已是生过小孩的女人,她的腰肢仍然柔软如棉,
常年不缀的练功使得她得以葆存美丽的身材。
「你还是那样的美,枫……」
「你好狠的心呀……」
闻于斯后来的移情别恋,使得痛不欲生的她迅速嫁给了她的一个爱慕者,因
为那个第三者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又能如何呢?只是妹妹到底还是没能如
愿以偿,郁郁寡欢的独自生活,也是出乎于她的意料。这薄情的浪子,实是叫人
又爱又恨!
她的月牙白色镶红滚边旗袍的最后一颗钮扣解开后,露出的是一段颈白,缠
绵的粉,带着秦淮河的风韵。闻于斯细细地抚摸着,他一贯欣赏她身上所特有的
南京脂粉味,似乎有千年废都一息尚存的没落王气,高贵中带着颓废的美。
曾经的夜夜笙歌和秦淮的风,早已氤氲了这个城市的潮湿与缠绵,也氤氲了
像谭亭枫这样的女子。她就像水做的一样,灵气十足,充满着感性的温柔,而她
通过刚强的外表包装着自己的羞怯。
她的泼辣明快在他的冷酷无情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你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男人……」谭亭枫倒在了他的怀里,一双黑眸里流
动着飞萤一样的火花。爱是神奇的怪异的,充满着无垠的力量和奥妙,它也包容
了恨与无常。
她很快就潮湿了,在这样的冷夜,浑身上下燃烧着饱满的光焰。闻于斯把脸
埋在她突起的双峰之间,淡淡的乳香和着沐浴液的薄荷味,「真香……枫,我有
多久没有闻到这样香的气味了?五年?十年?」
「十一年零八个月,坏人。」谭亭枫颤抖着迎接他轻薄的触摸,冰水似地沁
入了她的脾肺。她的心底深藏着一个梦,梦里常常有他飘逸的身影,她只觉着自
己便是墙角的那朵皇帝花,漫长的一生便只为了短暂的花季,而这花季只为他一
人盛开。
「对不起,枫……」此刻的千言万语其实已是多余,她的呻吟便是天然的笙
箫,时缓时包地参和着窗外哪一家放着的午夜清歌,有一种在泉水里洗濯后的苍
白。她的阴毛莽莽苍苍,青草的味道,迷漫的雾气,琳琳琅琅着光亮的淫靡。他
把中指放在那一长条褐色的阴缝上,这玉门关呀,宏伟中隐现着盘错的根筋,只
要一攻陷,便是无休止的战争。
第四十三章 姐妹花
「孩子呢?」
「我爸带着他去夫子庙看花灯了,你想看看他吗?」
「不,这些年辛苦你了。想起这些年你受的苦,我真是惭愧。」
「我心甘情愿,闻……当年你叫我拿掉他,可我实在是舍不得,舍不得……
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时的日日夜夜。」
谭亭枫泪流满面,颤动的身体有若风中的柳絮,轻盈间飘浮着几许哀伤几许
无奈,却又有着几分安慰几分欣喜。她的阴牝内有一股火辣辣的酸痛,这是一种
久违的感受。经过十几年的沧桑岁月,她知道自己的阴道宽敞了许多,再不似以
前的少女模样了。
可是,可是他总能带给她意外的惊喜,这股强悍的撞击是自己的丈夫所不能
给予的,而自己也只能每每在暗夜里用自慰器来打发无聊的寂寞春闺。
「疼吗?疼就叫出来……」这声音仍如十一年前那样的让她心醉,仍是那样
的温柔体贴。闻于斯把她的整个身子都顶在了床铺的一角,绣花帐幔在他激烈的
晃荡下从勾拢上掉了出来,笼罩在他们纠缠不休的胴体上,流泻着非常的不安分
的光芒。
他从背后顶着她,强大的阳具穿梭在黑暗的邃道里,感觉到她的阴户比往日
的肥满了不少,再也体会不出她的柔若无骨了,这岁月的刀呀,竟能把一个花样
的少女雕刻成如许的妇人!他的撞击顿时也沾染了些哀怜的意趣,腰身舒展着,
折腾着她曾经的婀娜。
耳边尽是她滥情的呢喃和高潮后的啜泣,不变的仍是她多情的汁液,源源不
绝地从阴牝的最深处翻滚直出,亵渎了洁白的床单,染出一朵褐色的琼花,像有
山的起伏,也有光的颜色。闻于斯把阳具抽了出来,伴随着她一声绝望的娇呼,
那粘稠的晶液融融地渗流。
他微笑,带着一些诡异和调侃。然后,以一种莫可抵御的力量,穿进了她似
绽未绽的菊花蕾里。谭亭枫尖叫了,叫声中带着幽幽的凄楚和无助,也带着一丝
莫名的快意。
这场意外的偷欢,本不在她的日常节目当中。他就像一只天外飞龙,突然惊
裎在她空旷的心田,以雄性的充沛能量,盘踞在她清丽的裸体上。这一刻,没有
丈夫,没有儿子,没有丝毫的挂牵,只有这一串串的猛烈冲撞,才是最真,才是
最美!
本已荒废的后门,如今有了上弦月的光耀。
她的肛门接连不断的悸疼,虽然有着畅快的慰藉,终究不敌这严酷的刀割,
慢慢地渗透出血丝,潮红,暗色的疲倦。她打了个寒噤,一种奇异的战栗从肛门
处传遍周身,整个身子就像一个梦的世界浮萍似的飘着,空灵的安逸,喷洒着莹
澈的自由。猛然间,她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 *** *** ***
「我去过你家,说你到江城来了。」闻于斯坐在望庐的环壁玉兰形壁灯下,
注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尘嚣万丈。这是江城文化名人陶望的住所,室内文史燕
闲,鼎盎烂照,别是一番境界。闻于斯初到江城时,曾经夜探望庐,顺手拿走了
两百多件陶望搜藏多年的明清年间的横披直条、扇册手札。
这在当时是轰动一时的失窃大案,公安部都挂了号的。远在南京的谭心梵与
陶望是累代世交,专程赶来问候致意。闻于斯从谭眠云口中得知他两家是故交,
念在与谭氏姐妹一场情分上,在一个秋夜悄无声息地归还,并留书致歉。此事在
江城轰传数月,成为街头巷尾的百姓谈资,都说江城出了个文化侠盗。
「嗯。我姐给我打过电话了,听说你临走时送了一卷崔白真迹予我父亲,老
头子感动得不行。谢谢你了!」谭眠云淡淡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帧枯墨山水扇面,
「这是明末沈瘦鸥的精品,我那日偶在坊间所得,虽然售价不菲,我仍是咬牙买
下了。闻,我知道这是你的所爱。」
「《海日楼札丛》里有记载,『画扇只宜干笔』,果真如此,这干里透润出
烟水之气,真是了不起。」闻于斯接过这帧扇面,「你运气也好,这等精品现在
民间已是凤毛麟角了。」
「其实我倒是更爱他的隶书,有着一种深穆怪诞的邪风,令人触目惊心。」
眠云凤目轻抬,深深地望着闻于斯,多年不见,仍是这般的峭岸孤冷,一如
沈瘦鸥的书法。
在她的心中,他不啻于是天神的精灵,善于驾驭她孤傲的心怀。与姐姐的外
热内冷不同,她是属于那种看似冷漠,内心充满热望的姑娘,只要认认真真地爱
了,便义无反顾,纵是身临绝渊,仍是痴心不改。
这些年来,眠云在文化商场上纵横捭阖,虽有一半是为了爱好,另一半却是
为了闻于斯。
她知道,这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特别是在文物收藏方面,他有一种近
乎疯狂的心理,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就要千方百计的得到手。
其实,对于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眠云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面对南洋花
梨木八仙桌上的青花瓷瓶里的那株桃花,散缀着粉红樱踪,真如芳华初绽的少女
娇颜。回想十年前的自己,岂不是也如它这般的晶莹剔透,顾盼动人?
遇上他,是幸,亦或是不幸?
「我需要你的帮助,眠云。」闻于斯轻轻地揽着她纤细的腰身,如春草绵细
芊芊,恍如少女的袅娜娉婷。
眠云浑身一震,一颗珠泪夺眶而出,强忍多时的泪水不可遏止的哗哗直下。
「你,你也需要我么?」这磨人的春寒哪抵得上相思的毒药,刻骨铭心的思
念顿时化成歇斯底里的抽泣。
「是的。眠云,这次江城拍卖会上有一柄当年我父亲珍藏的淡彩工笔张骞泛
槎图折扇,是我祖上的遗物,我一定要买来的。」闻于斯说着已是把眠云横抱在
手里,见她粉色莹丽的脸,如柔枝上的春芽,嫩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不禁心中一
荡,低头一吻。
眠云只觉着骨子都松散了一般,软绵绵地斜躺在他的怀中,「冤家,你怎么
自己不去?」
「我不能瞒你,眠云。如今我是个通缉犯了,再也不能抛头露面,要是真被
发现了,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闻于斯淡淡笑着,笑容背后透露着几许无奈。
就算是身处逆境,他仍旧是那样的沉静从容,清癯的脸庞上那双深邃不可测
的眸子,仿佛要穿透人心。眠云震惊之余,又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全身有火山熔
浆肆流的渴望。
「这是为什么?你犯了什么事,我叫陶叔去疏通关系,他是省文联主席,一
定可以帮你忙的。」
「这个倒是不用了。你只要出面帮我把那些物事拍来,就是莫大的恩德,我
父亲九泉之下也可瞑目。」闻于斯并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并不想牵累
眠云。自己造的孽就自己来承受吧。
「好吧,闻,我替你去做。」眠云见他眉头微蹙,心知他有难言之隐,自他
离开她后,她的性格早已大变,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更何
况,他是那种坚持原则的男人,不跟你说的事逼他也不会说。
「谢谢,眠云。还有两卷宋刻《雪岩梅花喜神谱》和一件南宋龙泉窑的青瓷
船形水盂,也是我父亲挚爱,都一并要来。」见眠云答应,闻于斯大喜之下,早
已噙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尽情吮吸起来。
眠云低吟着,一只修长的玉腿轻抬,斜搭在他的肩膀上,曳地的长裙松垮在
腰间,露出的是素白碎花内裤,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图。
闻于斯嘴里啧啧赞叹,将脸俯在她的双胯之间,鼻翼间满是逼人的蕊香,略
带些腥臊,格外的令人性起。有几根阴毛害羞地从夹缝里伸了出来,纤细的茸毛
碰在脸上,有几分生痒。这阴毛仍是她少女时的模样,稀疏淡雅,明显的经过认
真的梳理,有几分暧昧的颜色。
他的手指轻轻地把她的裤衩系带松开,伴随着她的一声娇呼,浓烈的气味从
中夺出,沛沛然,汩汩然,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感官。只见她阴唇瓣开,就像一朵
暴露在风中的夹竹桃,沁湿的阴牝里掬着淡淡的忧,幽幽的怨。
「好人儿,可心的人儿……你可真要了我的命了。」闻于斯手指捻弄了她娇
滴滴的阴蒂,中指间而捅入狭长的阴缝里。
眠云也算是他多年猎艳当中资质比较出色的一个女人了,出身名门世家,受
家族耳濡目染,也学得了肚子的墨水,尤其是对于古文物及古书画的鉴赏能力,
放眼中国,也是屈指可数的巾帼。
他偶尔会拿她与姬晓凤相比,两人年纪相当,文化程度都很高,在各自的领
域里出类拔萃。只是两人毕竟不同,姬晓凤从来不过问自己的事,只是全身心默
默地投入他的怀抱,而谭眠云却是追根刨底,常常搅得他耐不住发火。他有时在
想,要是眠云不管他的事,说不定他会把家安在南京,与她双宿双飞。
眠云轻轻浅浅地叫着,一双媚眼流着兴奋,流着满眸子的情欲。
跟他在一起,总能叫人浑身都麻酥了,就想这般躺在他的身下,永远也别醒
过来。
自从闻于斯抛弃她之后,她曾一度破罐子破摔,跟许多男人睡觉。只是这个
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太深,早已镌刻在她灵魂的谷底,别的男人一经相
比,个个相形见绌。最终,她选择了单身生活,终日的沉醉于古文物的研究和收
藏,也叫她在数年之间声名鹊起。
此刻,这个男人正把他黝黑硕大的阳具放进自己空废多年的阴牝里,她立刻
感到了它的充实的热度。她的腰情不自禁的拱了起来,迎合着他强有力的撞击,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久违的欢爱,刹那间,这十余年,没有白等!他又回来
了……
静夜里,有汽车驶过,像风扫落叶的声音,和着眠云淫糜的轻喘,整个房间
便流动起来,有了一股暗夜的活泼。
「啊……」眠云猛然发出了一声喊,闻于斯的突然加力一捅,深深地抵入了
阴牝深处,挟着劲风,是那种能撕毁一切的劲风。她只感到火焰在阴牝内燃烧,
正想熬干阴牝里的所有汁液似的。
她一向钟爱他的干脆直接,动作的凌利无匹,常常给予她一种腾云驾雾的感
觉。她的双手环绕在他的耳后,他身上的烟草气味浓烈得难忍,强烈地蛊惑着她
原已心如死水的微澜。
阳具与一种沛然莫之能御的力量在阴牝里穿梭着,她的柳叶腰蛇形地盘旋,
嘴里念着哩哩叽叽纠缠不清的话语,似乎很落寞,却又好像带着几分欣喜,几分
快慰。
「好眠云,多年不入了,依然是这样的紧窄和温热。」闻于斯在她的耳旁挑
逗着,她一贯喜欢在做爱时听这些不堪入耳的淫秽语句,却不像平时听到这种话
就会皱眉,觉得人家品味低俗,人很无聊。
眠云全身震荡着,感到一股激烈的暖流直击她的芳菲,只这一下,她的阴牝
不自觉地收缩数下,夹得闻于斯的阳具似乎要弯了一般。猝不及防的他冷然地打
了个寒噤,深藏体内的浓浓稠稠的精液翻江倒海般地倾泻而出,飞速地激溅在她
敏感的牝心上。
她也出来了,粘粘白白的液体,沾染些许脆、幽、媚……柔软的身子就像要
虚脱了,支在床沿上,弱不胜风的样子。放纵后的她尤其妩媚,散霞成绮,浮在
水晶床灯的微波上,若有所思。
近门的电视机正播着《子午书简》,里面一个中年男子正用他低沉浑厚的嗓
音朗读着毛熙震的《浣溪沙》:
「春暮黄莺下砌前,水精帘影露珠悬,绮霞低映晚晴天。
弱柳万条垂翠带,残红满地碎香钿,蕙风飘荡散轻烟。」
她心底想,要是天天如此,该有多好!可是,她也知道,这办不到。